「好了,無論如何又見到你了。小師妹,師兄借住幾宿應該無所謂吧?換做葉老爹一定會同意的。」他極有把握的說。
「哼!」葉翔舞輕哼一聲,瞥了他一眼。「如今葉家當家做主的是我,你可要弄明白。」
換言之,就是她想讓他滾,他就得立刻從葉家消失!
「翔舞呀翔舞!你一定不會這樣對我的是不是?」慕笑塵可憐兮兮的瞅著她,用力讓眼眸泛起水光。
「你最好不要再用這種表情跟我說話,不然我保證你一輩子都別想再進葉家大門。」
葉翔舞強勢、果決的言語,讓慕笑塵一驚,雖然早已預料到,但親眼看到她的成長,他還是既驚且喜。
回想兩人初次見面,她還是個寡言且任他欺負的女孩,如今卻脫胎換骨……
不,也許這就是潛藏在她體內的資質,只是漸漸被發掘出來罷了。
早在他離開前兩人見的最後一面,他便被她這潛藏的光華懾住了心神,才不得不走……
慕笑塵神情迅疾一變,一瞬間彷彿憶起什麼而感到痛楚,立刻又強壓隱去。
「翔舞。」他踱至她跟前,看起來心情愉悅,笑意盎然。「你長大了。」
「你!」葉翔舞瞪著他。「少用這種像爹爹的語氣說我。」
「那你要我如何對你?」
如何?葉翔舞彷彿也被問倒了。
擰了擰眉心,她有些賭氣的別開臉。「總之,你自己掂量了。」
自己掂量?這可真是難為人呀……
☆ ☆ ☆ ☆ ☆ ☆
葉翔舞暗中在王朝第一花舫、同時也是傳言集散地,蓄意散佈「天藏寶圖」的消息,立即引起皇宮與江湖的一片混亂。
與驚瀾公主立場相對的二皇子晉千歲,和公主親密的同來葉府,如果真如驚瀾所言,二皇子有九成是想藉慕笑塵來說服她歸順,那照理說公主不該出現才對。
看來這二皇子與公主之間,也有旁人無法參透的關係。也因為如此,她跟慕笑塵竟變成了相對的立場。
她倒是很想知道,這一場牽扯到他和她的皇族鬥爭,究竟誰更勝一籌?
葉翔舞纖手一伸,緩緩掀開簾子,在隱密處瞧著樓閣下的熱鬧。這第一花舫的第一美人水沐鈴,可謂是精緻絕妙,天上地下都難得一見的絕色佳人吶。
忽然葉翔舞的目光一凝,剎那間眸中射出交雜冰與火的光芒,看著下方那個不該出現此地的人。
慕笑塵的面容極為俊俏,這是她很早前就知道的,而那吊兒郎當的姿態,似乎很討這裡姑娘的喜歡。
可是……葉翔舞不禁咬了咬牙,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火氣上升,但此時此刻確實很想打那個臭小子一頓。
就當是替師父清理門戶,替天行道。
葉翔舞閉上眼,許久才平息心緒,再睜眼時已是波瀾不驚,歸於平靜。
縱使再想揍人,但此時她什麼都不能做,自己身處此地已是不可告人,又怎麼可能還去揪著他打?
可……實在讓人心裡不歡喜!
將簾子掀得更開,想要看得更真切些,不料底下那人彷彿心有靈犀,有所察覺地抬首,往她身處的地方隨意一瞥……
葉翔舞倏地撒手轉身,閃進簾內,當機立斷地疾步向外走去。
「葉小姐……」迎面而來的花二娘瞧她行色匆匆,猶豫地叫道。
「我先離開,事情就像我說的,請水姑娘照令行事,有事再差人秘密找我。」葉翔舞兩、三句話講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循著往常來的小路返回,一直到距離花舫幾丈遠,她才放緩了步子,舒了一口氣。
她緊張什麼?就算他瞧見她又如何?他自己不也跑到這種煙花之地來尋歡作樂嗎?
葉翔舞一思及此便心頭升火,臉色暗沉,轉身欲離開。可才不過走了幾步,就聽得後方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還未有所動作,右手便被一隻大掌握住。
她一驚,正欲呵斥,耳邊即傳來熟悉的低語聲。「別說話,走。」
頃刻間她就被這隻大掌的主人牽制著向前走。
這人動作如猴兒靈活這一點,倒是一如既往。葉翔舞暗自歎了一口氣。
兩人靜默著不知走過幾條街,才在一條小巷中站定,她立刻抽回自己的手。
「果然是你,翔舞,你很不乖喔!」慕笑塵饒富興味的笑看她。
「好說,大家彼此彼此,我去那裡不過是圖個好奇,不像你慕公子,尋歡作樂來的。」葉翔舞力持平靜,但話中隱約聽得出火藥味。
「尋歡作樂,說起來也是趣事一樁。」他撫了撫下巴,狀似認真的回答,意料中瞧見她瞪著自己的眸裡,倏地竄起兩串小火苗。
呵呵呵!他家翔舞啊……
慕笑塵突地伸出手將她拉近自己,低下臉靠近她。「不過,我是去尋人的。」
葉翔舞一愣,腦袋一轉立刻明白他的話。想甩開他離開,卻被他緊抓住手腕。
「你幹嘛?」她不見慌張地瞅他。
「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到王朝第一花舫去做什麼?那裡可不是女孩子家該去的地方。」
「我去看臭小子如何尋歡作樂也不行嗎?」她揚了揚眉。
「原來不是去見花舫的第一美人,也不是去秘密吩咐什麼事情呀!」慕笑塵胸有成竹地戲譫道。
葉翔舞心神一凝,若有所思、不動聲色地瞥了他幾眼,好一會兒才沉著開口。「慕笑塵,你究竟想說什麼?」
「你應該心裡有數。」
「師兄太抬舉我了,我怎麼猜得到你的心思。」兩人你來我往打著太極。
「翔舞不用謙虛,連南嶺宮之首,最得三朝元老擁護的驚瀾公主都如此器重你了,師兄我也很自豪呢!」
「師兄不也很得二皇子信任嗎?消失的四年中都在宮裡為二皇子出謀劃策,還博得『天下第一謀臣』的美名,我也很是欽佩。」
「這麼說,『天藏寶圖』的消息是你放出的?」他問得似認真似無心。
「而你此次跟著二皇子前來,是來說服我效力的?」葉翔舞只問不答,同樣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