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提議是好,隨口一說就讓她爹爹樂得立刻籌辦,她也覺得有利可圖,所以沒有反對。誰知這小子只會動嘴,三不五時就把他該做的事丟給她,自個兒則躲起來逍遙快活。
沒想到他竟在葉家待了這麼久,久到她都快忘記他不姓葉,久到快忘記三年前她的承諾。
葉家的家業,三年了也沒找到適合的人交手,如此下去,她有脫身的可能嗎?
「葉小姐,近來可好啊!」渾厚如洪鐘的聲音,聽著還以為是男子,走進大廳的人確實長得壯實,只不過……是女子罷了。
「杜夫人,好久不見了。」葉翔舞將算盤一收,站起身來迎客。
沒錯,面前一看就知很強悍的女子,正是杜懷山的孫媳婦、杜仲的妻子。
這段姻緣線還是慕笑塵牽的,也不知他打哪兒找來這名英姿颯爽的女子,而杜仲還當真對她一見鍾情。
果然是一個鍋配一個蓋啊!
「娘子,來來來,坐這兒。」杜仲蘭花指一翹,黏著他家娘子說個沒完。
「告訴你別挨我這麼近!」
「人家喜歡娘子嘛……」
這一幕,葉翔舞看得很汗顏,這不才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絕配嗎?
「慕先生人呢?」
提及此,葉翔舞禁不住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彷彿從牙縫裡擠出來。「在後院跟他女兒玩呢!」
☆ ☆ ☆ ☆ ☆ ☆
跟杜家的人談完事情,她信步走到了後院。還沒見著人,便聽著兩道嬉鬧聲。
葉翔舞忍不住黑了臉,天下事無奇不有!他才多大年紀,就有個十歲的女兒。
他說今生不可能有自己的子嗣,既然命定如此,索性收了一名十歲的孤女當女兒。
虧她自詡聰明,竟一時糊塗誤信他那副可憐模樣,心軟答應了下來,忘了他這人一向為非作歹,怎麼可能善心到收養孤女?
他,不過是養好玩來著!
「嗚……葉姐姐救命!葉姐姐救命!」一個嬌俏的小女孩直向她撲來,衝到她懷裡。
「怎麼了?」葉翔舞扶住她,拍著她的肩安撫小女孩一臉的驚慌失措。
這女孩取名慕語嫣,是慕笑塵強行幫她改名,還非得她喚他爹爹,他真是——極度不害臊!
「爹爹拿怪東西嚇我!」慕語嫣直往她懷裡鑽。
他到底還有多少怪東西可以拿來嚇人?!
葉翔舞靈光一閃,轉而低頭問道:「你又叫他爹爹?」
「是爹爹強迫我的。」慕語嫣一臉悲憤。「他還說,我若是不聽話,過不久就會將我趕出家門。」
「他真這麼說?」好狠心的爹啊!
「我不這麼說行嗎?」吊兒郎當的男聲冒了出來,和他玉樹臨風的外表極不相配!
慕笑塵手負在背後走了出來,瞧見葉翔舞時神情一振,跟著就想撲過來,幸而葉翔舞拉著慕語嫣閃得極快。
「語嫣,你爹爹是天生絕情命嘛,所以狠心、沒感情是理所當然的,你要乖乖聽話,跟爹爹玩,爹爹就不會趕你走啦!」他笑得陰險狡詐。
「你這是什麼話?!」
「臭小子,你什麼時候有女兒了?!」
兩道聲音同時傳出,葉翔舞一愣,轉頭一瞧,不遠處站著自己的父親和……
「師父!」
慕笑塵跟她俱是一愣,慕語嫣眼神在眾人間來回,最後目光鎖定在紅臉老爺爺身上。
紅臉老爺爺真厲害,一下子就把狡猾的爹爹跟厲害的葉姐姐都嚇住了!
☆ ☆ ☆ ☆ ☆ ☆
「胡鬧!你怎麼可能有女兒!」上善氣得臉漲得更紅。
「這不就是假的嘛。」慕笑塵摸了摸鼻子。
「假的也不行!你命中無情、無子,即使是收養的子嗣,長此以往便會衍生複雜關係,更是違背天定命理。」
「那豈不是要我孤老終生?我好可憐……」慕笑塵哭喪著臉。
上善吹鬍子瞪眼,也不理他,只有葉翔舞在一旁若有所思,似乎被某事觸動。
「師父,您說他這樣是違背天定命理,那是否可解釋成他的命格已被打亂?」葉翔舞突然冒出這一句話,讓師徒倆大驚失色。
「這、這……應該不通吧……」上善表情怪異,他真沒想過這個說法。
「怎麼會不通?」葉翔舞精神一振,雙目炯炯地說:「既是胡鬧,那亂了便是亂了,也就是破了命格!」
「這個……」上善瞅著她滿含冀望的眼神,這個他可不敢保證。
「師父,翔舞說的可有道理?」慕笑塵一臉鎮定的問,可眼中閃爍著不亞於葉翔舞的光彩。
命格真的可破嗎?
「命格是否有破,我得回天靈山仔細排出你的八字,順天時地利,看天象算個仔細才知道。」
「不用,我一試便知。」慕笑塵突然大叫,同時不懷好意瞟向葉翔舞。
「你別亂來!」葉翔舞察覺他的企圖,當下明白他的心思,立刻起身往外跑。
「翔舞,你別跑啊!」慕笑塵緊跟著追了出去。
上善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最後狐疑地看向正坐在一旁的小女孩身上。「丫頭,你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嗎?」
「知道。」慕語嫣幼稚的面容上有著篤定的表情,看得上善暗驚這丫頭不俗。
爹爹還能做什麼,不就是親親嘛!
好幾次她瞧見爹爹想偷親葉姐姐,可都沒得逞。
☆ ☆ ☆ ☆ ☆ ☆
「你別跑!」
「你別追!」
兩人繞著長廊跑得氣喘吁吁,慕笑塵扶著柱子喘氣,她這才停下來休息。
「翔舞,你知道我想做什麼?」他眼尖,瞧見她的裙擺被廊邊的小鉤鉤住。
「你那點心眼,不用想也猜得出來!」葉翔舞說完便轉身往前,不料裙子被鉤住,一時讓她動彈不得。
只一會兒工夫卻已夠他追上來,將她摟進懷中。
「看我還不是逮著你!」語音一落,葉翔舞的裙擺便傳來一陣撕裂聲。
突然失去了那股拉扯力,她一時沒站穩,身子向前衝,連帶也將他拉著倒下!
幸好他眼明手快撐著柱子,才沒讓兩人跌落地上,而是落坐在柱間的橫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