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只說你爸昏倒,要我趕快來……對,就是這裡。」是一位婦人,一下車瞄了門牌一眼,就急忙往那房子裡走。
「媽!你別急。」車門另一邊下來一個高大身影,他急奔到婦人身邊扶著她。
這聲音讓躲在黑暗中的伊晴心頭一顫,她知道這聲音的主人!
「我怎麼能不急?我怕你爸出事……」
「不會的,你先別擔心。」沈浩天扶著母親走到房子大門前,發現這房子的大門只是虛掩著,心底疑問頓生。
「浩天,我們進去吧!」看見兒子遲疑,沈夫人催促著。
「可是……這房子有古怪。」但沈浩天也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別管那麼多了!」沈夫人一把推開大門,走了進去,沈浩天只好跟上。
一進到黑暗的屋內,沒看見人影,但從旁邊的房間門縫中隱約透出燈光。
「一定在那裡面。」沈夫人說完,一把推開房門,但眼前的景象卻讓她驚得闔不上嘴——
一個妖嬈女子姿態噯昧的斜靠在床上抽著煙,除了身上那勉強可以遮住她中要部位的薄毯之外,根本未著寸縷。
跟在母親身後的沈浩天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及時扶住母親差點兒軟倒的身子。
「你是誰?」沈浩天幫母親問出心底的疑問。
「我還要問你們是誰呢?」女子笑著坐起身來,那薄毯也滑落至胸前的隆起,幾乎就要春光外露,但她顯然一點都不在乎。
「我爸呢?」沈浩天對眼前的好風景視而不見的問道,口氣中有著明顯的不耐。
「呵……笑死人了,你爸又是誰呀?」女子冷哼。
可她話才說完,沈榮華就從水氣蒸騰的浴室中走了出來,除了腰上圍著的毛巾之外,也是同樣的赤裸著。
他一走出浴室,笨拙地直拉扯腰上不停滑落的浴巾,頭也沒抬地對著床上的女子喊了一句,「我洗得香噴噴的了,現在你可沒借口逃了吧……哎呀!這浴巾太短了……」
醉意比剛剛更濃的沈榮華,完全沒發現門外兩個怒瞪著他的訪客。
「沈董,有人找你呀!」女子提醒他。
他聽見陌生的聲音,這才抬頭看見床上躺的可不是他肖想很久的楚楚,而是另一個完全沒見過的女子,才想開口問她是誰,又聽見房門口一個極怒的質問——
「你到底是在做什麼?」沈浩天手扶著掩面哭泣的母親,對著父親咆哮著。
「你們……怎麼……會在這兒……」醉得連話都說不清楚的他,被妻兒撞見這衣衫不整的模樣,他居然沒多大反應,然後又轉頭,不解的問著床上的女子,「你……又是誰?我的……楚楚呢?」
聽見父親喊著這個名字,沈浩天全身一僵。
「沈董,我就是楚楚啊!是你把人家帶出場的,幹嘛看見你老婆就不認帳了啊?」那女子邊嬌聲抗議著,邊走到沈榮華身邊,還不時的把身子往他身上磨蹭著。
「你……」沈榮華醉眼矇矓,他睜大眼往女子臉上細看,深怕真的是自己認錯。
「你要看仔細點喔!」那女子順勢雙手往他脖子上一摟,兩人的姿勢更形曖昧。
沈浩天再也看不下去,正想開口阻止這場鬧劇,誰知身後一陣喧鬧的人聲呼嘯而至,伴隨著鎂光燈令人目眩的強光。
「喂!真的是寰宇企業的沈董,攝影機快拍。」幾位女記者指揮若定,當場做起SNG聯機。
攝影的攝影、訪問的訪問,原本冷清破舊的房子,剎那間擠進大批媒體,簡直人聲鼎沸。
」請問你是沈夫人嗎?你是來捉姦的嗎?」一位眼尖的女記者認出沈夫人身份,尖銳的問題直接丟出,讓人措手不及。
「浩天。」沈夫人害怕地躲進沈浩天懷裡。
「我們快走!」他護著母親,突破人牆,擋住所有靠近的記者,將母親帶到門外。
一到屋外,又陸續有不少記者往屋子裡闖,看這陣仗,全台的知名媒體幾乎都到場了。
他眼捷手快的護著母親上車,然後快速的回車,突破重圍離去。
在車子駛離一段距離之後,他從車子的照後鏡冷眼瞧著那團混亂,竟讓他看見躲在人群外的一個天殺的身影——伊晴!
這件事難道真的是她做的……
這念頭一閃而逝!他瞇起眼,死盯著那纖弱的身影直到完全看不見,強烈的怒意從心底泛起。
第6章(1)
晚間九點。
「該死的。」沈浩天在他位於商業區的豪華辦公大樓三十五樓辦公室裡,來回的踱著步。
他深吸一口手上幾乎燒盡的煙,然後將煙蒂用力的揉熄在已經滿出來的煙灰缸中。
手提著已經喝了大半的洋酒瓶和一隻酒杯,走到玻璃牆前,往下望著台北街頭的車水馬龍,煩躁的心情簡直要讓他抓狂,倒了滿滿一杯酒,然後仰頭飲下,想用酒精麻痺自己的感覺。
前幾日,父親在破屋裡掀起的軒然大波,不僅在社會上讓人議論紛紛、喧鬧不休,也在公司股東之間投下震撼彈,而首當其衝的不是就此躲得不見人影的沈榮華,而是選擇面對的沈浩天。
他被幾天來一場又一場的股東會議操得精疲力盡不說,為了父親董事長位子的適宜性,也被股東們叮得滿頭包。
可是讓他最在意的是在事發當晚,父親酒醒回家之後對他說的那番話,證實了他的猜測。
沈榮華說:「我根本不認識那個女人!我是和楚楚一塊去的,楚楚說那是她家,怎麼知道會有記者來!」
這個父親口中的「楚楚」,沈浩天心裡清楚明白的知道她就是伊晴,而這一切都有可能是她安排好的詭計。
只是他不懂,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父親還透露自己曾為了幫助楚楚付母親的醫藥費,給了她兩百萬的支票,這話聽在沈浩天耳裡,簡直像把利刃切割著他的心。
她到底是誰?沈浩天自問。
是他原先認識清高自持的好女孩?還是愛慕虛榮的酒家女?甚至可能是個設局詐欺的女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