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靠近林子,那刀劍交擊的打鬥聲愈大,當下她不動聲色的進入林子,往聲音方向潛伏過去,果然就見二十來名凶神惡煞的黑衣人團團圍攻荊天。
哎呀!原來「友人」竟是向來以作風狠辣、行事歹毒聞名江湖的「黑風堡」。
瞧見黑衣人右胸前繡著的骷髏頭圖樣,姬笑春已然明白他們的來歷,只是……為何荊大盟主會惹上難纏的「黑風堡」?
不曾聽說他們兩方有過恩怨啊!
心下暗忖,姬笑春好奇心大起,當下連想也沒想,一個閃身就往樹後躲藏,耳聽打鬥聲不絕,她偷偷摸摸探頭一看,就見荊天身上的月白長衫血污狼藉,胸前一道深可見骨的嚴重刀傷還在汩汩冒出鮮血,至於代價則是一旁十來具已經斃命倒地的敵人屍體。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猛虎難抗群猴,雖然「黑風堡」已損失十來名手下,可依然還有二十多人聯手攻擊,就算荊天武藝再怎麼高強,也實在難抗源源不斷來襲的車輪戰,尤其他雖依然面無表情,可臉色卻極為灰敗,攻守間氣息粗喘,額上冷汗涔涔,明眼人一看便知身中劇毒,如今的頑抗是靠意志硬撐,倒下只是早晚的事。
哎呀呀!荊大盟主不妙了。
隱身樹後的姬笑春自然也看出他的慘狀,當下眼珠子一轉,心中已有了主意,纖手迅速往懷內掏出一隻精美小玉瓶,嘴裡有趣地喃喃念道:「沒想到第一次使用這玩意是在這種情況下呢……」
詭譎一笑,她測好風向,隨即拔開瓶塞,霎時一股濃烈異香自玉瓶內竄出,隨著風飄向那群正在激烈打鬥的眾人,等到他們聞到這突如其來的異香,警覺到不對時已經來不及了。
「什麼味道?」黑風堡眾人中一名看似帶頭的人率先自打鬥中跳開,神色狠戾厲聲質問的同時,一股劇烈的燥熱驀地自胸腹間猛然竄起,隨即全身一陣酥軟發麻,無力的癱軟在地。
同一時間,原本打得難分難解的黑風堡眾人與荊天亦紛紛軟了手腳,不分敵我的跌坐在地不起。
「荊天,你使毒?」做賊的先喊抓賊。
聞言,荊天雖動彈不得,卻氣息粗喘地冷笑。「荊某沒閣下卑劣。」話雖這麼說,他心中倒也驚疑不定,暗自琢磨著眼前的變故是怎麼回事?
就在眾人各自猜疑,如墜五里雲霧中之際,驀地,一道銀鈴般的嬌笑突兀響起,隨即就見姬笑春自樹後轉了出來,滿臉歡愉的瞅凝著一干無力軟倒在地的男人。
乍見她出現,荊天心下微詫,還來不及開口,就聽黑風堡那帶頭的男人惡狠狠地率先撂話——
「你是誰?竟敢與我們黑風堡作對,有膽報上名來。」
恍若未聞他的狠話,姬笑春先是笑盈盈地瞟了荊天灰敗神色一眼,隨即目光在黑風堡眾人身上繞了一圈,最後落在那帶頭的陰鷙男人臉上,巧笑倩兮道:「我只是個見不慣以多欺少的閒雜人等,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位大哥你要不要合作點,先把解藥交出來?」
陰鷙男人冷笑哼了一聲,始終沒有動作,看來是不打算乖乖合作了。
見狀,姬笑春也不惱,嬌聲嬌語道:「你不交出解藥也無妨,反正我與那位被你們追殺的男人素不相識,他若毒發身亡,頂多挖墳幫他給埋了,也算是盡了道義,對我而言並無損失,倒是你們嘛……」
故意頓了一下,媚眼秋波又往他瞄了一記,笑得益發燦爛。「有沒有感覺到全身酥麻,胸腹之間燥熱異常,如烈火焚燒,直攻心脈?人家說螻蟻尚且偷生,你說是自個兒的命重要呢,還是那位被你們追殺的男人命重要?好好想清楚哪……」
「哎呀!忘了提醒你們,想是得想,不過可別想太久,超過兩個時辰的話,可就要如火焚身、痛苦致死,到那時,就算服下解藥也沒用了。」
此番話一出,就見黑風堡眾人面面相覷,臉色瞬間慘白,畢竟哪有不怕死的人,是吧?
那陰鷙男人聞言後,心中同感驚恐,尤其她所敘述的症狀確實無誤,當下不由得臉色數變,最後終究還是難逃貪生怕死之懼,從懷中掏出一紅瓷小瓶,怒聲喝道:「你的解藥呢?」
「在這兒呢!」取出青色玉瓶,她笑嘻嘻的拿在手上晃啊晃。
「你先給我!」疑心病重,怕自己給了解藥,她卻不給,那自己可就吃虧了。
「怎麼你不先給我?」斜眼睨睇,沒傻得答應。
「數三聲,一起給!」陰鷙男人恨聲道。
「行!」姬笑春也很爽快答應。
當下,就聽兩人異口同聲數了起來,當「三」一出,一青一紅兩隻玉瓶同時被拋出,在空中短暫交會後,雙雙落入對方手中。
解藥入手,姬笑春不禁滿意輕笑,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起荊天朝林外竄去,眨眼間便回到了銀星顧守的牛車上,很快的將他安放好後,立即將得手的解藥餵他服下。
「你……」不知為何,在見到她後,荊天心安了,強撐的意識瞬間瓦解,轉眼間便昏厥過去。
「真是個淨找麻煩的男人!」瞧著他昏迷卻仍不掩其風采的俊逸臉龐,姬笑春皺了皺俏鼻,搖頭晃腦地調侃笑道,隨即很快地抓起細竹籐輕輕打在老黃牛背上,駕馭著牛車迅速離去。
呵呵,趁黑風堡那些人還沒發現被她給誆了前,早點逃之夭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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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唔……」發出一道連自己都吃驚的虛弱呻吟,當荊天再次睜開雙目,映入眼簾的是全然陌生的環境,他不由得怔了怔。
這是哪裡?
疑問浮上心頭,他凝目四顧,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佈置簡單卻不失舒適的幽靜房舍內,當下正想掙扎著起身之際,驀地,「咿呀」一聲,房門被人輕推了開,隨即一道熟悉的嬌笑聲便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