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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他打過電話催她。
「你在利雅德忙,我千里迢迢的跟過去,也無事可做。」紗縵說。
「你可以來陪我啊!」
「我待在這裡,等你來,不是一樣嗎?」
「我娘沒為難你吧?」
「沒有,夫人怎麼會呢?」紗縵輕柔地說。「夫人對我極好,為我引見了不少朋友,我們聊得很愉快。」
他聽了真不是滋味。難道,只有他一個人相思難耐而已,紗縵沒有他也無所謂?這個想法,讓他徹底地無法接受。
程式修整妥當的那一天,一通內線由麥氏油業大樓第八樓的電腦部,燒向頂樓的總裁辦公室。
「喂,齊磊,我搞定了,我要閃人了!」他兩三句交代完就掛上電話。
紗縵,紗幔,我來了,呵呵。
先不通知她,直接攻到達曼,給她一個驚喜!
結果,受驚的人是他!
來到達曼,迎接他的,是一個婚禮。
任何人不得未經原作者凌淑芬同意將作品用於商業用途,否則後果自負。
砰!
一聲重擊揮開了公寓大門,一樓大廳裡,響徹雲霄的樂音,熱鬧的歡聲笑語,舞動中的男人們全愕然停下來。
正午的熱風從門口竄進來,空氣中夾雜著煙塵,挺立在門口的巨大身影,凜然不屈,一雙精光燦爛的眼眸定住每一個人的心。恍惚間,眾人竟然無法確定,熱氣是出自於艷陽的高溫,或者來人的怒焰。
麥達微瞇著眼,客廳內裝潢得金光燦燦,極具奢華之能事,各個角落的媒禮堆放得如山一般高。與會賓客裡,不乏幾個眼熟的高官將相。
如果他看得沒錯,他剛闖進一個婚宴的現場。
根據阿國婚禮儀俗,男性與女性賓客必須分開來,顯然客廳是男人的地盤。
「麥達?」一個噸位驚人的晚中年男人從舞池裡走出來,眼色極凝重。「你是來參加我兒子的婚禮嗎?你來晚了!」
米拉酋長?米拉一族曾經和麥氏有相當偏遠的姻親關係,其後,由於兩方的祖父輩都介入油品事業,情面上多少有些打壞了。後來米拉一族的事業不如麥氏成功,便退出了這個戰場,返回大漠邊緣,專注於近百年歷史的畜產事業,因此,兩個家族的關係就越來越疏遠了。直到他和齊磊這一代為止,甚至不曾再和米拉一族有任何的交情,只隱約聽說,酋長在深宮裡養了一個藏鏡人似的獨生子。
而今,他兒子結婚了,卻選在麥氏的產業上舉行?這會不會太喧賓奪主了一些?
「恭喜恭喜。」麥達謹慎地撇了個笑。「不知新娘是哪家閨秀?」
「你不知道嗎?」胖酋長呵呵地笑了起來。「承蒙令堂的允肯,將她的乾女兒下嫁給犬子。待會兒行完慶賀儀式,紗縵就要和我們一起回到大漠去了。」
紗縵?
新娘竟是紗縵!
有一瞬間,麥達的眼前冒出一堆金星,讓他看不見也聽不清任何事。
他狂瞪著酋長,眼神之兇猛猙獰,眾人彷彿以為他就要撲上來,狠狠撕裂酋長的喉嚨。
他低吼一聲,衝上二樓!
這是在搞什麼鬼?紗縵何時認識了酋長之子,他為什麼不知道?
她又為什麼不告訴他?
這一個多月之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得不像真實發生中!這是玩笑吧?是哪個不上道的人安排這出鬧劇,想看他吃驚憤怒的表情吧?
他臉色鐵青,一腳踢開二樓客房的門。
客房的床鋪已經不知去向,裡面有桌有椅,裝潢成高雅的起居室。
「啊——」一陣陣女性驚慌的叫嚷從各個角落響起。
「麥達,這裡是女眷的休息室,你怎麼可以闖進來?」桔姬夫人驚嚇完之後,一眼看見是自己兒子看到的好事,氣得從一張圓桌前站起來。
麥達大踏步走到母親身前,氣勢雄烈,青筋在太陽穴上用力抽動。
「你在搞什麼鬼?紗縵呢?你把她藏到哪裡去了?叫她出來!」
「你敢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
「紗縵在哪裡?」砰!他一拳擊碎圓桌表面。
房間裡,鴉雀無聲。眾家女眷全被他的暴怒和力道驚呆了。
桔姬撫著胸口,用力喘了一下。
「你……你……」她深呼吸幾口氣,努力平復住自己,回身向所有女眷揮揮手。「麻煩諸位移駕到樓上去,讓我和我兒子單獨談談。」
女人們忙不迭地點頭,逃命般蜂擁出門。
從頭到尾,他一瞬不瞬地盯住母親,眸中閃著激烈的恨意。
「麥達,為什麼這樣看我?」桔姬夫人緩緩坐下來,整個人已恢復平靜。「你想殺死我嗎?殺死自己的親生母親?」
「這個時候,不要拿『母親』的頭銜來壓我!」每個字都從他的牙縫裡迸出來。
「你以為,沒有紗縵的允許,這個婚禮辦得起來嗎?」她反問。
麥達的臉頰上有一塊肌肉在抽動。
「她在哪裡?」他咬牙問。「我知道男方還未帶走她!把她還給我!」
「還給你?紗縵是你的嗎?」
「當然是!」砰!他一腳踢開那個碎爛的圓桌。
「如果她對你這麼重要,你為何從來沒有想過給她一個名分呢?」桔姬心平氣和地反問。
「我們的關係早就超脫了那些庸俗的名分之見。」他大聲說。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又嫁人了?」桔姬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在嘲諷他。
這一刻,她的神情該死的像極了齊磊,反而與他這個親生兒子有說不出的鴻溝。
「這是我和紗縵的事,不需要你來過問。」他握緊拳頭,深惡痛絕。「這一個月以來,你究竟灌輸了她多少毒素,讓她棄我們十多年的感情於不顧,去嫁給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陌生人?」
這絕對不是紗縵的個性,一切都太可疑了!
「所以,在你眼中,一切都是我搞的鬼了?」桔姬深深歎了口氣。「我為何要阻撓你們呢?從你十七歲遇見她開始,我可曾在你面前說過對她的一丁點微辭?可曾表示過不贊同你們交往?這些日子以來,我和紗縵處得極愉快,甚至收她為乾女兒,我為什麼要破壞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