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花魁盼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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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的。」豫顥天饒有興味地回答,臉上居然還啣著燦爛的笑靨,而這張笑容可真是好看極了。多謝月兒娘娘及時露臉,讓她得以瞧見如此神偉俊朗的相貌。

  「呃……那好,我等……哦,呃,不不不,我是說,那我先走一步了。」待會兒一定要狠狠摑自己一百下耳光,把過往所有的壞毛病和囗頭禪統統改掉。

  快走快走,再談下去,她包準會現出原形。怎知,盼盼才拎著包袱走不到兩步,又讓他給叫住。

  「想再請教風姑娘一件事。」和艷娘約好亥時正,他明明已經遲到了,卻還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

  「什麼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可沒時間在這兒和你窮蘑菇。

  「既然令姐是紅遍江南的名妓,你為什麼還需要靠打零工度日?」

  嘿!你管得未免也太寬了吧,人家高興不行啊?

  盼盼嘴角牽動了下,將不滿的情緒一一強嚥回肚子裡去。「姐姐過的是『花非花,若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多時,去似朝雲無覓處。』的賣笑生涯,賺的是血淚錢,我怎麼還好意思向她伸手?」

  豫顥天一聽心靈受到極大的震撼,久久無法言語。

  他還去風軒做什麼?他已經找到他要找的人了呀。與其耗費鉅款買下一名鎮日生張熟魏,習慣送往迎來,也許還十分低俗淺薄,非常虛榮無知的妓女,倒不如要個冰清玉潔,聰穎靈秀的平凡女子。

  呵,塵封了六年的心扉,就在今夜,於西湖橋畔,為一名寒門女子而重新開啟。莫非天意?

  「風姑娘——」他一句話未歇,由背後兩旁突然跳出了四、五個手執大刀的搶匪。

  「不許動,這是搶劫。」為首的大漢一聲吆喝,他的手下馬上將豫顥天和風盼盼團團圍住。「乖乖把荷包拿出來,還有身上值錢的手飾一併解下來。」

  大膽狂徒!豫顥天正待發作,風盼盼已沉不住氣,一手插腰,一手氣呼呼地戳向那首領。

  「年紀輕輕不學好,學人家當土匪?你娘沒教你凡事得自食其力,一分耕耘一分收穫,不義之財不可得,否則會遭天打雷劈拉肚子?」

  「為……為什麼天打雷劈還會拉肚子?」土匪頭從沒被這麼漂亮的姑娘用力戳著胸囗,登時面紅耳赤得不知所措。

  「連這你也不曉得,還好意思出來混?」盼盼不屑地搖頭如撞鐘。「搶了別人的錢就會遭天打雷劈,之後再拿著那些不義之財去買東西吃就會拉肚子,這是基本常識。老大哥,你說是不是?」

  有這種說法嗎?豫顥天疑惑地一愕,盼盼立刻用手肘偷偷撞他腰腹,暗示他別扯後腿。

  「沒錯。」怪了,他幹麼要陪她瞎扯,這群毛賊根本不成氣候,三兩下就可讓他們抱頭鼠竄的呀。

  「大哥,別聽這女人胡說八道,快叫他把錢拿出來。」土匪頭的手下提醒他。

  「說的也是。」土匪頭把刀子指向豫顥天。「把錢拿出來聽到沒有?」

  「喂,我剛才講的你全當耳邊風啦?」盼盼火大地把他的刀子撥開,這回改指他的鼻頭。「也不看清這位老哥都一大把年紀了,你還好意思搶他,不免得很丟臉嗎?」她直覺這位斯文倜儻的老大哥鐵定手無縛雞之力,如果不幫忙勸退這些搶匪,他將難逃被搶奪一空的噩運。

  「沒你的事,滾一邊去。」土匪看她粗衣布裙,料想她也沒幾個錢好讓他們搶,於是把目標全對準錦衣華服的豫顥天。

  「他們要搶的是我,你就先到那邊橋墩坐一下好了。」豫顥天可不希望等一下動起手來傷了她。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曾有恩於我,我怎能見死不救?」盼盼沒別的優點,就是憨勁十足。她自有主張地面向土匪頭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個小毛賊?」

  「當然不是。」就算是他也不會承認。「我們全是劫富濟貧的綠林好漢。」土匪頭大言不慚地說。

  「是嗎?聽說綠林好漢都是恩怨分明,而且一諾千金。」她在拋餌誘魚群上鉤。

  「大哥,別跟她囉嗦,快搶銀子走人。」

  「不急嘛,先聽聽看她想說什麼?」其實他不是想聽,是想看,看她的人。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那種人。」

  「那好,咱們打個賭。」盼盼自腰際取出一張皮革遞給他。「這張是當年後周郭威偷偷埋在鄴都﹙今河北大名縣東北﹚的藏寶圖,如果你賭贏了,它就送給你;要是你賭輸了……」

  「那又怎麼樣?」眾搶匪一聽到是江湖傳聞甚久的鄴都藏寶圖,個個眼睛為之一亮,摩拳擦掌地欲待強搶奪。

  「我還是把它送給你們,不過,」她慧黠地冷凝一笑,把原已要放到土匪頭手中的藏寶圖又抽了回去。「你得認這位老大哥當乾爹,認我當姑奶奶,並且發誓從今以後絕不為難我們。」

  「輸了你還肯給我?」

  「不給你你還不是要搶,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信用卓著,一諾千金。」

  當了十幾年土匪沒碰過這麼上算的事。土匪頭子瞟了身高足比他高出一個頭的豫顥天一眼,再瞧瞧這小不點姑娘,沒多做考慮就點頭應允了。

  「好,賭什麼?」

  「賭勇氣和耐力。」盼盼氣定神閒地說。「我們各打對方一拳,誰先受不了誰就輸。」

  「就這樣?」眾匪徒一聽,無不因她的自不量力而笑彎了腰。「方法是你是的,到時萬一把你打死我可不負責任。」

  「那當然。」

  「不,風姑娘,此事萬萬不可。」老天,他還以為她會想出個絕妙的退敵計策,怎知竟是自尋死路。

  「老大哥,你不要緊張,我很耐打的。」她悄悄地向豫顥天使眼色,要他稍安勿躁。

  「不行。」即便她的身子是鐵打的,他也不能讓她冒這個險。「我一個人對付他們淨夠了。」但見豫顥天袍袖輕輕一揮,三、四個較靠近他的土匪立刻被他的掌風掃入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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