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得露出這種表情,讓她心頭好難過。
她起身繞到他身後抱住他。「我知道你是真的在乎我,我相信你,也沒再生氣了。但是長久以來我一直在尋找一個屬於我的英雄,一個在我疲憊時願意將肩膀讓我倚靠、呵護我的男人。現在,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期待一個英雄可以讓我倚靠,我應該做自己的英雄,做自己的支柱才對。」
「我可以試著……做你的英雄,但你得教我才行,你知道,我比較擅長的是當個混蛋。」他垮著臉說。
她低笑出聲。
「我心情很差耶,你還笑!」他抗議。
「曾經我也期待過有一天你能成為我的英雄,可是這樣是不對的。畢竟英雄難為啊,何況你比較喜歡把心力放在工作上,並不想成為任何女人的英雄,不是嗎?我不該期望你犧牲你自己來呵護我,我希望自己也有能力可以走得更遠。」她靠在他頸窩,細聲地說。
「可是我願意保護你,願意呵護你,更願意把自己的肩膀借給你。你難道不能留下嗎?」難得他現在想當個負責任的男人了,但她卻不需要他負責了,多麼令人空虛哪!
「我的理智告訴我一定要去,雖然當我一個人孤單地待在冰天雪地的國家時,肯定會恨起我的理智,但我現在還是決定聽從理智的勸告。你……如果我回來,你沒有其他女朋友,我們可以再在一起。」她偷偷閉上眼,不敢想像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的畫面,她肯定會瘋掉。
「不成不成,你一個人去美國,那些老外豈不是會把你當成目標?東方人看起來又比較年輕,說不定連教授都會纏上你,這樣不行!」他腦中的畫面更恐怖,簡直讓他無法接受。
「教授?你未免太高估我的魅力了。」她笑了,知道這個男人不只是在乎她,恐怕還有點愛她。
「我不要分手,也不要放你去那麼遠的地方,我一點都不安心。」他猛皺眉頭,轉身將她拉到身前,緊緊抱著她。
「你可以安心的,我只會愛你一個,真的。」她低頭,在他額頭印上一個吻,極為溫柔的吻。
他將她拉下來,深深地吻了她。像是一放開她就會飛走似的,他的吻充滿了眷戀,充滿了不捨。
但是即便接下來的日子他像是牛皮糖似地黏著她,兩人只要一逮到機會就做一對噁心巴拉的情侶,盡情地濃情密意,但是等到入學的時間到了,她還是帶著兩大箱的行李飛離他的身邊,去到遙遠的國度。
可憐的工作室其他夥伴,在項擎朗的陰霾中過了一個月的恐怖日子,他才稍稍有點人性,不再把自己的痛苦與大家分享。
日子往前走,冬天逐漸到來。
*** *** ***
三個月後——
美國中西部到了十二月份,早已經是一片銀白色的世界。外面的氣溫非常的低,人們走在街上都行色匆匆,只想趕快進到有暖氣的屋內,躲避寒冷的天氣。
雖然到處都有暖氣,但這種好幾個月都下雪、積雪的日子,對一個怕冷的人來說還是太勉強了。
書房裡,一個男人手插著腰走來走去,對著桌上的電腦螢幕張牙舞爪,而電腦裡正透過視訊望著他的人則是一臉無奈。
「擎朗,你真的不接嗎?我覺得這個案子很優,適合你做。再說你也該回來了,當初說好你是休一個月的假的,但是現在都快兩個月了,你為什麼還在美國?」視訊裡的苦主正是高凱。
「我不想接,我還沒休息夠。如果你覺得條件很好,我pass給你,你接了吧!」項擎朗說著還把身子湊近視訊器,以強調自己的決心。
高凱無奈地歎息。「那你是要休多久的假?天哪,恐怕是一整年,因為塵琳要念一年的書。」
對高凱來說這真是無奈的選擇。當初塵琳跑到美國唸書去,項擎朗這個失魂落魄的苦主整天折磨他們,把他們也搞得痛不欲生。但是當他終於熬不住思念,宣佈要休假一個月,包袱款款奔到美國會愛人,他們終於得到了喘息,可是他卻像休上癮了,原本一個月的假變成兩個月,眼前看來還會繼續延伸,這也讓人十分頭痛。
「啊,該死,外面看起來更冷了!高凱,都是為了跟你講話,我現在還沒去超市買東西,現在外面在下雪了啦!」項擎朗馬上罵人。
「喂,兄弟,為了跟你說這case,我可是熬夜不睡在跟你通話耶。去超市?」高凱猛翻白眼。「你明明很怕冷,一看到下雪就想罵髒話,幹麼死賴在那個冰天雪地的地方不回來?」
「下雪是讓我想罵髒話,但是屋子裡面可是有春天,這你不懂啦!」項擎朗急著想掛掉網路電話,好趕快奔出門去買菜,越晚出門可是越冷呢!
「你考慮一下,不然你待在那邊做也可以,你把草圖傳回來,後面我跟阿虎幫你收尾。這樣可以吧?反正現在有網路,要聯絡很方便……」高凱說著臉都苦了,說是聯絡很方便,但因為時差關係,總是他犧牲睡眠在配合項大爺的作息。
「不跟你說了,我要斷線了……」項擎朗正要按掉網路連線,房門就被推開來,一個窈窕的身影走了進來。
「是高凱?我想跟他說說話。」塵琳阻止他,走到電腦前打著招呼。「阿凱,好久不見。你剛剛說的那個案子是怎麼回事?」
「塵琳,好久不見,看到你真是太美妙了。」見到唯一能說動那個魔王的人,高凱感動得差點痛哭流涕。「是一個空間藝術,在一家新開幕的高級賣場,除了櫥窗設計之外,還會提供一個走廊懸掛他的作品。那邊走動的人不乏藝術的愛好者,有助於工作室接到更多案子,所以我才希望他接,可是他不願意。」
「嗯,聽起來滿不錯的。」塵琳點了點頭,然後歪著頭問那個站在自己身後猛皺眉頭的男人。「那你幹麼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