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不過是一夜的放縱,她是個成熟女人,不會玩不起。
拿定主意,方言歡沙啞地開口。「五星級的房間,不用就太可惜了。」
薄唇勾起,他沒再說什麼,一手落在她頭頂不遠的地方,按住了門板,高大的身形籠罩住她。
他另一手撩起一綹柔軟的長髮,把玩片刻,然後手指滑入她後腦的發間,方言歡不由得屏住呼吸。他俯向她,混著淡淡古龍水味的男性氣息侵入嗅覺,方言歡頓時一陣暈眩。他要吻她了嗎?
眼見他愈來愈靠近,她本能地垂下眼睫,不自覺地輕啟雙唇。
可是她猜錯了。
他的唇,落在她的頸項間,一串輕吻在那片肌膚留下火熱的痕跡,她情不自禁地側著頭,在他輕咬住她的耳垂時,微微顫抖著。
「現在,遲了。」他在她耳畔低道。
什麼遲了?她試著回想,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溫熱的大掌從她腦後來到前方,掌心拂過雪白的頸側,覆上她的喉嚨,彷彿稍一使力便可讓她香消玉殞、魂歸西天。方言歡氣息紊亂,抬眸望著他,神情迷惘又無助。
「妳穿這樣,是在引誘聖人犯罪,而我,絕不是聖人。」
她想否認,但他接下來的動作又讓她分了神。修長的手指沿著她的領口慢慢往下移,在她飽滿的胸脯間停住,然後在若隱若現的山谷外圍來回輕畫,她心跳如擂鼓,甚至不知自己是希望他收手,還是更進一步。
「紅色……很適合妳。」
方言歡無法出聲,她的乳尖已不知羞地挺立起來,頂著柔軟的布料,而下方,女人最隱密的部位開始濕潤。
原本按在門上的手探到她背後的拉煉,他再次俯向她。「讓我看看妳,嗯?」低啞的嗓音拂過耳際,她已完全失去抗拒的能力。
胸前一陣涼,轉眼間,她的洋裝已被褪到腰際,方言歡低抽一口氣,雙頰燙得快起火,本能地想遮掩住自己,但是他比她更快一步,堅定的手在她背上稍一使勁,將她壓向自己。
「別……」她張嘴想阻止,怎奈出口的卻更像呻吟。
恍惚之中,她感覺他的手落到她的腳踝,撩起長長的裙襬,沿著她光裸的腿往上摸索,直到抵達她的大腿根部。
他想做什麼?
他只是低低一笑,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湊到她耳邊。「夜還很長。」
方言歡身軀輕顫著,任他把她放置在床上。
她用手支撐著自己,目光癡迷地望著眼前正在寬衣解帶的男人。
她發現她錯得離譜,穿著襯衫、西服的他看起來有點偏瘦,然而除去衣物的他,卻像尊完美的雕像,骨架勻稱而優美,肌肉結實且有力,渾身上下沒有一寸多餘的贅肉。
他朝她走來,優雅得像頭豹子,也同樣危險。那雙深邃的眼眸盯著她,燃燒著兩簇火焰,那樣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的慾望,令她有些不安、害怕,可是她無法動彈。
方言歡忽然能體會,為什麼電影中的那些純潔少女,會心甘情願將自己獻給吸血鬼伯爵。
有些誘惑,無人能抗拒。
床墊一陷,他已在她身側,熾熱的嘴吮吻著她的肌膚。方言歡不由自主地往後仰倒,只覺渾身虛軟,被他吻過、碰過的地方無一處不燃燒。
她需要他填滿她。
「等等。」他的聲音緊繃,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教她訝異的是,他竟下了床。方言歡兩眼迷茫,一下子失去身上的重量,讓她困惑又失落,然後她看見他從皮夾裡,找出一個扁平的四方形鋁箔包。
她眨了眨眼,混亂的腦袋忽然被一個事實擊中──
她居然完完全全忘了要保護自己。
怔忡之間,他已做好安全措施,她再度被結實、熱燙的身軀包圍住。
「不管妳有沒有避孕,我喜歡謹慎一點。」他的神情冷靜,但那雙黑眸中的火焰卻燃燒得比之前更熱烈。
霎時,她的理智又蒸發了。
「謹慎是好事……」她緊揪住他的肩頭。
「很高興妳也同意。」他微微牽唇,然後把分身向柔軟而潮濕的秘境推進。
突然的入侵令方言歡痛呼出聲,嬌軀頓時僵硬。
他停下動作,眼中有著難以置信。「妳該不會……沒經驗?」
「呃……今晚之後就有了……」方言歡扯開一抹笑,試圖化去他聲音中的嚴厲。
但是他緩慢、小心地退出,坐到了床沿,眼中的火焰暗了。
方言歡有些慌、有些急,立刻撐起上身,也坐了起來。
儘管會痛,她仍是不希望他半途而廢。
她愛極了他的碰觸,以後也許再也遇不上讓她這麼有感覺的男人。
說起來這也是她的疏忽,她早該想到像他這樣的男人不會願意招惹未經人事的女子。
「凡事總有個開始嘛,」她把語調放得很輕快。「我又不會要你負責,對談情說愛也沒興趣,只是想試試一夜情而已……還是你認為我這個新手太笨拙,你完全沒興趣了?」
他半晌沒搭腔,只是抿緊嘴唇,眼神複雜地注視著她。
「抱歉,我該事先問清楚。」他最後說,語氣是真誠的,卻也疏離。
方言歡一陣黯然,不知怎地,他的態度讓她有些受傷。
但是她強打起精神,哈哈一笑。「別那麼嚴肅好嗎?你那樣會讓我覺得我侵犯了你。」
他沒有笑。
方言歡用被單裹住自己準備下床,為了不顯得尷尬,她又說:「其實你不必把這事看得太嚴重,我只是想體驗一下性愛,對像若不是你,也會是別人。」雖然那個「別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出現。
怎知她腳還沒碰到地板,人又忽然被壓倒在床墊上。
方言歡瞪大了眼,一頭霧水地看著上方的男人。他的臉上仍是沒什麼表情,但是她卻覺得不對勁,好像他在生氣似的……她說了什麼惹到他的話嗎?她是在替他解套,他有什麼氣好生的?不可能吧……
「既然是任何人都可以,那麼不如把這榮幸給我。」平靜的聲音透著一絲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