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領悟得太慢,但卻不至於太遲。,反正就算她想要因此恨他一輩子,他也不會放手的。
「我們好好談談,可以嗎?」他溫柔地道,企圖放低自己的身段,放到最低也無所謂,只要,她還願意當他的妻。
「不要!」她拒絕。
不想跟這個可以輕易傷她那麼深,又可以輕易用他的吻來撫慰她的男人繼續溝通下去,她甚至想趕緊逃離他,躲得越遠越好。
因為她突然發現她之所以常常會心痛都是因為這個男人,就算這個男人犯了她生命中最大的忌諱,把她給丟進海裡,就算她在心裡咒罵他一千遍一萬遍,他卻還是可以輕而易舉的就把她給抱在懷裡呵疼,而她依然會瘋狂的渴望讓這個傷她至深的男人抱她愛她……
她如果不是瘋了,那就是愛得太慘了。
不要,她不要愛這種危險的男人,趁還走得了、離得開的時候,她一定要快刀斬亂麻!
「華棠,我愛妳。」
什麼?華棠的腦袋瓜子突然當機了,無法運作。
她傻傻地望著他,心跳得很快很快,快到她都有一股暈眩感。
「我要妳當我的妻子,永遠。」
啥?她沒聽錯吧?一定一定是聽錯了。
華棠抓著被子把赤裸裸的自己包得更緊,這樣面對一個男人真的讓她很沒安全感。說他卑鄙無恥真的沒有錯,不然犯得著在她一絲不掛的時候跟她談這種事嗎?她連逃走的時間都沒有,不聽都不行。
討厭鬼!他為什麼要說?她就已經說不要跟他談了啊,他這個男人是聽不懂人話喔?
她皺眉,不想理他。
事實上是心跳得太快,快到她有點喘,腦袋秀逗短路,根本無法說話。
她外表看起來非常鎮定,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她緊張得要死,就怕這個男人就這樣撲過來,硬要問她是不是也愛他,那就完了!
她一向對強壯性感的男人沒轍,何況是像他這樣既強壯性感,又有錢有勢到無法無天的男人中的男人呢?
可是,她真的不想當這種男人的妻子啊,她只想過單純的日子,平凡的日子,簡簡單單、平平安安就好的那種日子,即使得外出打拚也沒關係。
她從不想當少奶奶,然後一天到晚擔心自己的老公出去會被槍殺或砍傷,或者一天到晚擔心她的老公左擁右抱、逢場作戲什麼的,那她會累死!
「妳聽見了嗎?」
「嗯。」她有點不耐煩的點了一下頭。
麥格夫挑挑眉,專注的目光打從一進門就沒有從她臉上移開過,所以非常清楚的看見她臉上的每一種表情。
這輩子,他第一次說愛一個女人。
這輩子,他第一次用那麼感性又溫柔又噁心的聲音對一個女人說,希望她可以當他一輩子的妻。
結果……這個女人不僅皺眉,還敷衍的應了一聲「嗯」就算了?
好吧,他不對,他的錯,她還在生他的氣,是他笨,是他呆,竟然選在這種時候跟她說這種話!
可是,他以為現在說會比以後說好,他以為現在說她可以很快的原諒他,然後接受他的道歉和他的愛……沒想到卻錯得離譜。
麥掐夫深呼吸了一口氣,為自己大大被蔑視的男性自尊叫屈,但比起他對她做的那種事,他喪失一點自尊也不算太大的犧牲吧?重點是,他必須要讓這個女人心甘情願的答應當他一輩子的妻,如果連個老婆他都要用強的,那他麥老大的面子要往哪兒擺?
她,會愛上他吧?
頭一次,他竟然開始對自己沒信心了起來。
「吃點東西吧,這是我叫飯店大廚特地為妳做的台灣小吃,妳吃吃看,不好吃跟我說,我再叫他想點別的花樣。」麥格夫想把餐盤端到她面前,卻再一次被她喝住——
「我叫你不要過來!」緊緊抓著被子,她絕對不要讓這個男人再靠近她半步,尤其,他竟然對她這麼好,還對她說了那些話……不行!她非得讓他打退堂鼓不可!而且要馬上!
「我不會答應你的!」華棠的腦袋瓜子努力轉著,想著要怎麼說才可以更難聽一點。
這個男人一向狂妄自大,驕傲無比,如果她說到他心坎裡去,他一定會氣得打消念頭的,她深信著。
所以,她深呼吸一口氣,再繼續:「我才不要當你的妻子!我愛的人是阿克!我說過幾百次了,我愛的人是阿克,你聽見沒有?滾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更別說什麼你愛我這種可笑的話,你要騙女人去騙別的女人,我才不會相信你說的鬼話!」
麥格夫深情的睨著她,可能是因為被她一天吼好幾次吼慣了,也可能是因為知道她對他吼的話裡有一半以上都是假話、氣話,所以雖然左一句她愛阿克、右一句她愛阿克,聽得他耳朵都快要爆掉,心臟也快要氣爆,但以他修為多年的功力,終究還是發揮了深沈的效力,可以跟兩位師兄一樣達到泰山崩於前也不改其色的本領。
端著餐盤,麥格夫還是往大床邊移動,半點也不計較這女人對他的無禮,只要想到昨天從大海裡把差點滅頂的她給撈起,她那蒼白又奄奄一息的模樣,他就無法再對她狠心。
她真的怕水,否則以海灘邊的海水深度根本難不倒她才對,是因為慌亂、恐懼再加上幼時不好的經驗,才會讓她當下慌了手腳又失了神,由此可見,兩年多前她奮不顧身的在暗夜裡跳入海中將他撈起,是多麼的值得讓他感動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女人讓他感動的何止如此呢?她不只將受槍傷的他救起,還用盡氣力把他移到安全的地方讓他把傷口處理好,雖然後面有一堆人在追殺他,她還是撐到最後一秒鐘,直到親眼見他上了飛機……
無法忘記的與其說是她的這張臉,還不如說是藏在這張美麗容顏之下的膽識與似大男兒的氣魄吧?
忘不了呵,所以才會刻在心版上,每回抱不同的女人,醒過來時總是潛意識的希望她們就是她吧?就因為這樣,所以忘不了……這兩年來他卻從未深層的思考過這樣的問題與結果,直到她再次回到他身邊,她存在在他生命中的意義才得以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