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絲冷冷地看著驚慌失措的翊羚,詭異地冷笑。「你跟他不是分手了嗎?幹麼管這麼多?好吧,看在你苦苦哀求的分上,我就好心地告訴你吧!你心愛的鄧肯傑現在正躺在XX醫院,性命垂危,倘若你還想見到他最後一面,最好快一點趕過去。」
不!不!腳底的地板好像瞬間裂為粉碎,她整個人急遽往下墜落,一直墜落,落到無底的深淵。
她顫抖到連站都站下穩。「你……你說謊,這不是真的!」
他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會奄奄一息地躺在醫院?不!不!她不要這樣!
紫歆趕緊攙扶著她。「翊羚,撐住,我立刻陪你趕往XX醫院。不要怕,我們先趕過去再說。」
情況非常危急,她只好先取消她和翊羚的機位,過幾天再回日本了。反正,親愛的老公一定可以體諒她的。
「好……」翊羚六神無主地任紫歆拖著走,眼淚爭先恐後地墜落。
不要,她不要他出事啊!她寧可讓他傷透了心,寧可獨自承受分手的痛苦,但她不要鄧肯傑出事,不要、不要……——
望著兩人倉促離去的背影,羅傑不解地看著伊麗絲。「你為什麼要說謊?學長明明只是因為胃痛而到醫院就醫,醫生也說是輕微胃潰瘍,不算嚴重,只要留院觀察順便做一些檢驗,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伊麗絲冷笑。「我討厭那個女人!我喜歡亂說話整整她,不可以嗎?不要囉嗦,我要上飛機了。」
她轉身,率先步向登機門,眼底閃過一抹落寞。
表面上,她說謊了,但,她是以自己的方式在幫助這對戀人。她知道自己虧欠學長,害他跟女朋友吵架,她希望他們可以誤會冰釋,破鏡重圓。
她承認自己很壞,做了許多壞事,用了很多心機想得到鄧肯傑的心,但當她看到他人都躺在醫院裡,卻還是拒絕她的看護時,她除了憤怒,心底也悄悄掀起一絲震撼與感動。
學長居然可以這麼愛一個女人,就算她不在身邊,他還是不願做出任何會讓蘇翊羚誤會或是傷心的事,他尊重她,把她看得比自己還重要,把她放在心房裡細細地呵護著。
伊麗絲被打動了,從小在破碎家庭成長的她,最渴望的就是一份堅貞不移的愛情,渴望有一個男人可以捨棄一切地呵護她、愛她,不管發生任何事都對她不離不棄。
得不到鄧肯傑的愛,她固然很幽怨,但看到整個人也瘦了一圈的蘇翊羚,她心底也不好過。所以,她決定讓他們見面,只要一見面,就可以釐清所有誤會了。
飛機要起飛了,伊麗絲坐在屬於自己的座位上,望了身邊的羅傑一眼後,默默地轉頭凝視窗外的蔚藍晴空。
也許,她還無法馬上忘記學長,接受身邊這個一直溫柔守護她的男人,但,她想給自己一個重生的機會,她想好好努力,變成可愛一點的女人,期待自己也能創造出屬於她的愛情……
*** *** ***
兩個月後。
棒球打擊場十分熱鬧,除了來練棒球的,還有很多人玩著一旁的遊戲機,像是投籃機、空氣曲棍球、自動發球的桌球機,甚至還有簡單皈的保齡球球道。
梁書瑪和葉曉蘿快樂地把所有的遊戲機都玩了一遍後,坐在椅子上喝著冰涼的可樂,望著正在個人打擊區的翊羚。
「嘿,翊羚打得還真好,她大部分都擊得中耶!這很不簡單耶,你看,這裡很少有女生在練球。」
「對啊!」曉蘿也深表贊同。「聽說翊羚也是從時速八十的球開始練習起。不得了,她現在已經可以打時速一百二十的球了,真是進步神速啊!」
書瑀和曉蘿相視一笑,很有默契地道:「這就叫做愛情的魔力!戀愛中的女人啊,學什麼都很快!」
這時,翊羚走出打擊區,打算休息一下,看到好友笑得很開懷,也笑咪咪地坐在一旁。「你們在聊什麼啊?談得這麼開心。」
「在稱讚你啊!」曉蘿道:「你好厲害喔,我單是站在鐵網後面,聽到球「咻咻」地破空飛來,那麼尖銳恐怖的聲音就讓我嚇得想拔腿逃跑了,你居然還可以越打越順暢,現在已經挑戰到時速一百二十的球了,真不簡單耶!」
「哈哈哈……」翊羚打開可樂拉環,笑得很得意。「過獎過獎∼∼其實還好啦,誰叫我這麼有運動細胞呢?」
書瑀笑睨她。「你喔,這麼囂張!給你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久前,你嘴裡說著要跟鄧肯傑分手,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結果一跟他復合,整個人立刻神采飛揚、眉飛色舞,就像在發光一樣呢!」
曉蘿很羨慕。「真的耶!翊羚本來就很漂亮,在戀愛的滋潤下,更是明艷照人,好美喔!既然鄧肯傑對你這麼重要,你以後要好好收斂一下,不要再火爆地亂發脾氣了。」
翊羚嘟起小嘴。「我哪有亂發脾氣啊?唉呀,都說了那件事只是一場誤會嘛,我全都弄清楚了啦!」
那一天在機場遇到伊麗絲,親口聽她說鄧肯傑已命在旦夕,翊羚六神無主地衝到醫院,一進病房就撲上去放聲痛哭,不但把心愛的男人嚇壞了,哭聲之淒厲還引起護士和醫生的關切,紛紛跑進來看是不是病人突然惡化,需要急救?
搞了半天,翊羚才知道鄧肯傑好得很,他只是胃潰瘍,順便住院做檢查罷了。她知道自己被伊麗絲耍了,不過她一點都不生氣,因為只要親眼看到他氣色紅潤,知道他沒有生命危險,她就安心了。
破鏡重圓的小倆口熱情地擁抱,鄧肯傑也詳細地解釋那天他為何失約。原來伊麗絲把他約出去見面後,跟他談了很多家裡的事,說她母親、繼父,還有仍留在南韓的生父給她的巨大經濟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