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談什麼?」厲眸一瞇。
「沒有!沒事,我告辭、告辭了!」死都不能承認他其實是來偷聽的,既然已經事跡敗露,還是趕緊抱頭鼠竄比較妥當。
「你別走,等我。」左寧卻要跟隨他的腳步。
「你還去?」言撞牒喝道。
「為什麼不行?」她只想問問有什麼事?
言撞牒把門板踢上,確定了羅元紳滾得遠遠後,說道:「藏寶圖跟土匪賊窩毫不相干!那些財寶來自皇帝所賜,藏寶圖亦是我派人所畫,是為了交給部屬方便前去取用的,完全與他人無關。」
「什麼意思?你也太過大費周章了吧?」她反問。
「我必須掩人耳目,也必須防止被細作發現。像『探花樓』至今無人知曉它成立的原因與用途真相,便是因為倚靠著藏寶洞裡的財寶來打通一切事務。」
「『探花樓』有什麼秘密,竟然需要你如此小心地保護著?不就是一間青樓妓院嗎?」
「不,『探花樓』不是青樓妓院,它是探子樓。皇帝為了搜集各地區域的重要消息,所以密令我成立一處探子樓。我在建樓之餘,已派人訓練姑娘們在嫖客酒酣耳熱之際搜集各種重要情報的能力,一旦彙集上呈朝廷,皇帝便會做為施政參考,而其中以姜容兒姑娘最讓我欽佩,她是巾幗英雄,自願隱身在『探花樓』中為朝廷奉獻。另外,為了要嚴守住『探花樓』的成立目的,我運用皇帝撥下的財庫建樓,也讓人無法查出我建樓的真正目的。」
左寧聽傻了,但又偏向相信言撞牒,尤其回想起姜容兒的坦然、無畏,更覺得言撞牒所言非虛,也不得不稱讚她是位巾幗英雄。
「你若不明講,是不會有人相信青樓裡養著的竟是一群女細作。」她幽幽道。
「所以我沒有和姜容兒有姦情。」他強調道。
她犯窘,咬住了唇。她還是對姜容兒很在意,雖然她已經偏向相信他的解釋,但……她心眼小。
「還有,『賊船屋』也讓我很忙碌。」他把封存的秘密全部告知她。
夠了,不想也不能再瞞她,再欺瞞下去,她就要紅杏出牆了。他已徹底了悟拉住她爬牆比維護秘密要來得重要許多。
「『賊船屋』?好熟悉的名號……啊,白幔告訴過我這個神秘組織!」她輕叫。
左寧的好友「小白公子」白幔在離家前曾提過這名稱,她說「賊船屋」是支在海上稱霸的門派,它在兩年多前才被人們所知悉,但因為「賊船屋」在海中自成王國,所以大多數的人都無法掌握內情,也因此流傳出許多好與壞的傳說。總之,「賊船屋」是一個很神秘的組織。
「那位到處作亂的白幔也知道『賊船屋』的消息?」言撞牒倒是暗吃一驚。
「是啊!咱們鄰居也知道『賊船屋』的存在,她離家前有跟我提及『賊船屋』的些許秘辛。」
言撞牒知道她與白幔是好朋友,更知道京城裡人人畏懼的「小白公子」其實是女扮男裝的胡鬧姑娘,只是白幔從未侵犯過「言之家」,再加上她與左寧有著深厚交情,所以兩家相處向來相安無事,他也不會去理會對方的事務。
「白幔為何會知道『賊船屋』之事?」這是言撞牒的疑問。
「白幔未來的夫婿跟『賊船屋』有交情。」左寧的眉心慢慢蹙起。
「真的?」
她疑惑地看著他。「你不知道這件事?你不是說你與『賊船屋』關係密切,那怎麼會不清楚白幔與她夫婿的故事?你該不會又在編故事哄騙我吧?」
他回道:「『賊船屋』是我成立,也是由我提供所需資金與商定目標,但我只與『船長』接觸,也只需將指令交付給他,『船長』便會決定執行方式。只要最後任務成功,只要不違義理,『賊船屋』的事務我都放手交由『船長』自行決定,所以『賊船屋』的組成人員,我並未特別去查核。」
她喃喃道:「換言之,你這幾年總會消失一段時間,就是要處理這些問題?」
「是的。」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
「因為……」
「因為什麼?」
他凝視她,道:「我並未把你當作是我的妻。」
他很坦白,而左寧就希望他坦白。「那現在呢?你已經當我是你的妻子了嗎?還是你只是編故事哄我開心?」她就是故意跟他唱反調。
「你不相信我?」他的口氣又變得危險。
「反正你的解釋我都聽進去了。」她不做直接回應,還是迂迴地說著。
她在敷衍他?
言撞牒完全掌握不住她心中聽思,忍不住問道:「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啊!」她聳聳肩,只露出詭異的笑容來。
*** *** ***
她在想什麼?她在想,接下去會碰撞出什麼樣的火花來?她好期待的。
言撞牒以前對她好壞好壞。
所以,她現在就來個小小復仇。
他若風流,她就爬牆。
他的解釋,她當耳邊風。
對峙之後的這段日子,她是得到了重要收穫。
只是,她也必須想想——她有那麼想跟言撞牒在一起嗎?
左寧離開言撞牒的廂房,走下樓。這間客棧規模頗大,三十間廂房分成三層樓,她與言撞牒住最上層,而羅元紳在第二層樓。
遠遠地,她便聞到茶香味。
敲門。
腳步聲飛快奔來,門一開,露出羅元紳緊張又討好的面容。
「你來了?快進來坐!我已經請店小二特地為我找來最頂級的好茶,泡好等你過來品嚐。」羅元紳看到她微微脹腫的唇片與耳畔的紅印子時,表情瞬間森寒,但很快就閃過,轉而展現出對她的關懷。「言公子有沒有對你動粗呢?他有沒有把對我的氣憤發洩在你身上?」他直接把言撞牒視如魔鬼。
「還好。」她坐下。
羅元紳眉心鎖了下,再道:「對了,你要相信我,我絕對沒有去偷聽你們的談話,我只是關心你、怕你出事。我一直覺得言撞牒的個性詭譎多變,我擔心你跟他一言不合,他會痛下殺手。」他不斷想喚起左寧的同情與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