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寧深吸口氣,回道:「你太過分了!我是你妻子,你怎麼可以罵我是小偷?夫妻本為一體,你的就是我的,我看你的東西,並不為過。」死拗活掰就是不能示弱!雖然她強詞奪理的做法並不對,但誰教他總是神秘兮兮的!
「你只有在做壞事的時候才會想當我的妻子,會記得利用妻子的名義來為自己『脫罪』。」
「你別污蔑我,我根本沒做壞事。我若想偷言家的寶物,早就拿了,豈會等到現在?」她對言家的財富是毫無興趣的。
言撞牒心底明白她對金銀財寶並不看重,不過經過這一次的試探後,他又確定了她糊里糊塗的樣子實在不適合留在他身邊。
他揚眉,道:「往後想做什麼直接跟我說,不必偷偷摸摸的。」
「那你呢?你願意事事都向我報告嗎?」他的命令引起她的怒火,她再道:「你在外頭的事情可是從來沒向我報告過!」
「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忙著做生意。」
她斜睇他,問道:「你做什麼生意呀?」
「有趣的生意,而且即將在京城開張。」他意味深長地道。
「在京城?」她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我是知道近來京城到處都在開飯館、設店舖什麼的,你是做哪一項生意?」
「我開了間『探花樓』。」言撞牒答道。
「『探花樓』?」她呆滯地眨了下眼睛。
好曖昧喔!
「這店名字聽起來挺……古怪的。」
「會古怪嗎?青樓妓院取名『探花樓』可是非常的名副其實呢!」
「啥?」左寧呆住。「妓……妓院……青樓妓、妓……妓院……」
「是啊,『探花樓』是青樓妓院。」
「你要開妓院?!」
「對。」
「為、為什麼?」
「讓別人賺不如自己賺。」
聞言,左寧差點沒厥過去。「讓別人賺不如自己賺?言下之意,你常逛妓院?」
「是啊!」他簡單扼要地回道。
太過分、太過分了!他不僅浪蕩地上青樓嬉鬧遊玩,現在還因為花費太凶,所以乾脆自個兒開一家妓院方便狎戲,看來他在外頭一定有金屋藏嬌!
「我要去參觀你的妓院!」左寧嚷道:「我要去看看『探花樓』的模樣,我要看看你是怎麼做營生的?」
「你要去?」他橫睇她。
「對!」她突然好想好想探索他的一切,想瞭解他這些年來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因為唯有瞭解他,才找得到小辮子,也才可以做為反攻的基石。
其實,她該高興的,因為她已抓到他不忠的事實了。
但……為什麼心酸楚得好厲害?
「好,我帶你去。」言撞牒也不拒絕,事實上他本來就打算帶她去見識見識,因為,他想看她頭頂冒煙的模樣啊……
第二回
「探花樓」之意,就是要天下男人進樓來探花,進而採花,這是言撞牒取此名的用意。他不僅開妓院,還想把妓院經營得有聲有色。
左寧此刻一身男裝打扮,跟著言撞牒走進煙花窟。
尚未正式開業的「探花樓」矗立在京城的繁華之區裡,不知此樓為青樓妓院的眾人,還都以為華麗巍峨的「探花樓」是朝廷建造用來迎賓的樓院哩!
不過現在青樓之名傳開了,門外也開始聚集許多「探花郎」。男人們在門外留連徘徊,迫不及待地想一窺究竟。
左寧走進樓內,四處巡望。可惡,居然把青樓建造得如此精細,不僅有雅致美麗的院落,有柔和的溫暖色調,更有充滿狂放氣味的廂房,十院十樓,各有千秋,也各具特色。
左寧本來以為青樓都是俗麗不堪的,就算美感十足,亦會帶著濃濃的淫蕩氣味,然而「探花樓」卻顛覆她的想像,她可以想見當此青樓燈火在夜間綻放時,男人們的心就會飛進來,若青樓女子又是上上之選,這「探花樓」肯定會成為天下第一青樓!
「『探花樓』建造得極有特色,也極美。」左寧忍不住讚道。
「多謝公子的稱讚。」一道溫柔磁嗓突然從她身後揚起。
左寧回身,看見一名斯斯文文的男子,正對著她拱手行禮。「你是誰?」
「敝人羅元紳。」羅元紳頷首,視線無法從他臉上移開。好清麗的臉容啊!雖然處於發怒狀態,但橫眉怒眼的表情卻很可愛,讓他無法把視線轉移開來。
左寧蹙眉,問道:「我臉上有髒東西嗎?你幹嘛一直瞪著我看?」
「你臉上沒有髒東西,我只是覺得你長得很像我死去的未婚妻。」言畢,羅元紳露出哀傷的表情來。
「死去的未婚妻?」此話立刻撼動了左寧,這位公子是個深情男兒郎啊!
「他是男的。」言撞牒冷冷的語調打斷了左寧的思緒。他對羅元紳道:「他是男子,你卻指稱他像你死去的未婚妻,成何體統?」
羅元紳連忙賠罪,低頭道:「對不起,我的情緒一時控制不住,失態了。」
「沒關係、沒關係,多情男子最值得疼惜了,不用理會他!」左寧反倒走向羅元紳,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的確是我的錯,你是男子,我卻說你像我的未婚妻,真對不住。」羅元紳感激地看著左寧,也給足言撞牒面子。言撞牒來自大戶人家,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左寧笑了笑,橫了言撞牒一眼,豈知他竟回瞪她。
「別理他了。」左寧對羅元紳道,反正有氣到言撞牒就行了,雖然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
羅元紳清了清喉嚨,連忙報告道:「言公子,『探花樓』已建造完工,您查驗後若覺得沒有哪裡不妥當,隨時可以開門做生意。」
「咦?羅公子是什麼身份啊?」左寧聽著,好奇地詢問道。
「他是『探花樓』的監造設計者,羅元紳。」言撞牒道。
「原來啊……」左寧懂了,道:「羅公子挺有才華的,雖然建造的是一座……青樓,不過建造得極漂亮。」話雖這麼說,但只要想到言撞牒要開妓院,怒焰就直往腦門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