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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那時司徒寧靜雖然出席了,但是表現得也很奇怪……言語拘謹、笑容拘謹,就像是與任無痕毫不相識那樣客套。

  而他也沒有細想,只是以為小孩兒不懂得餞別的意義,也沒怎麼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現在仔細想想,司徒寧靜的改變,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任無痕還在東宮時候的司徒寧靜會笑會鬧,但他離開以後司徒寧靜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安靜、端莊、守禮……一個標準、完美的皇朝公主!

  這兩件事情有關係嗎?可能有關聯嗎?倘若不是今天司徒寧靜來問他任無痕這個人,或許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將這兩件事情聯想在一起。

  「當年是父皇要你把任師傅辭退的?為什麼?」這件事情司徒寧靜首次聽到,有些吃驚。

  「嗯。」司徒炘隨意點點頭,腦筋依然不停地轉動著……記憶深處,某種事呼之欲出,他就快要想起來了,但還差了一點點!就差一點什麼,他就能將整件事情串起來了。

  「不對啊!父皇並不反對你習武,為什麼會命令你辭退任師傅呢?」司徒寧靜奇怪地再問。

  「父皇嫌棄他是江湖人士……」司徒炘說出當年皇帝反對的理由。

  不對啊!若是真的反對,何必在任無痕進宮兩年後才反對?

  他只記得當年父皇十分震怒,幾乎是氣急敗壞地要他將任無痕趕走,父皇還斥責自己,若是他在宮裡惹出什麼禍事,要他這個太子提頭負責,這樣的重話!

  任無痕入東宮兩年,活動的地方也僅僅在東宮而已,能為宮裡惹出什麼禍事?

  他沉思著,突然間他抬起頭,剛好看到了司徒寧靜那世間罕見的絕色臉龐,原本模模糊糊的想法現在全都清楚明白了——

  「但當年寧靜不過是個七、八歲的女娃兒……」司徒炘心中一驚,頓時明白了什麼。是了!當年司徒寧靜天天往東宮跑,和任無痕十分親近,甚至還纏著他、要他傳授自己武功!

  會不會是某一天父皇心血來潮,想來東宮探視,結果看到了任無痕傳授司徒寧靜武功,又或者,他看到了司徒寧靜笑臉盈盈、笑靨勝花的模樣,一時心生妒忌所以要將任無痕趕走?

  他知道父皇寵愛司徒寧靜幾乎過了頭,但真是這個原因嗎?這就是任無痕當年被趕出皇宮的原因?

  「怎麼了?這件事莫非和我有什麼關係嗎?」司徒寧靜聽見司徒炘提起自己的名字,不明白地問。

  「沒什麼,為兄只是想起一些過去的事情。」司徒炘只覺得背後出了身冷汗。倘若真是這個原因,那麼他當年真的差一點就要掉腦袋了。

  「太子哥哥,你剛才說的什麼餞別宴,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司徒寧靜聽太子說了些過去的事情,發現自己大部分都沒有印象。

  「為兄剛才說了,你當時還只是個孩子,很多事情不記得這也沒什麼。」司徒炘淡淡一笑,雖說自己終於弄明白當年的事情,但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再繼續深究也沒多大的意義,於是輕描淡寫帶過道:「這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任師傅傳授我武藝是無所謂,但是我允許讓他傳授你武藝,這可就犯了大忌諱!」

  「什麼大忌諱?」司徒寧靜不解。

  「怎麼說你都是女孩兒,又貴為一國公主,舞刀弄劍的成什麼樣子?」司徒炘笑著為她解釋。「難怪,父皇后來不再讓你來東宮,反倒急著把你送到蕭妃那裡學女儀,所以你才會成為今天這種端莊的模樣。」

  司徒炘有些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也不能說這樣不好,只是,他偶爾也會懷念過去那個會笑會鬧的小妹妹。

  「蕭妃?」司徒寧靜輕輕皺眉,腦海裡再次呈現一片空白。

  「蕭妃你也不記得了?」司徒炘這下也感到詫異了。「她和你的親生母親『嫿妃』同樣來自邾雀國,三年前才因病去世。當年你跟著蕭妃學女儀,父皇還特別交代任何人都不得打擾,足足讓你在裡頭關了一個月才出來呢!」

  倘若不是蕭妃放行,說不定司徒寧靜連當年的餞別宴都不能參加呢!

  「真的?出來以後我變了很多嗎?」

  「是啊!簡直是判若兩人。不過說實話,為兄真是有點捨不得啊!原本是一個愛笑又愛黏人的小蜜糖,出來以後就變成一個安安靜靜的皇朝公主了。」他俊臉含笑,卻帶著一絲遺憾。

  「這麼說……上了一個月的女儀課程後,我的性子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司徒寧靜綜合了司徒炘描述的過去,得出這個結論。但好奇怪,既然在那裡待了一個月,她為什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司徒炘點頭,在腦海裡回憶蕭妃那種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模樣,忍不住皺著眉頭說道:「幸好你只在那裡待了一個月,要是留得再久一點,我可愛的妹妹不就變成一句話都不說的木頭了?」

  「但是我對蕭妃一點印象也沒有,在那裡做過什麼事情我也都不記得了。」司徒寧靜有些擔憂地問:「太子哥哥,這就是我擔心的,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你說情況會不會繼續惡化下去?如果……如果我不記得的事情越來越多,甚至,把現在的事情都忘記了那怎麼辦?」

  「不會的。你不記得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再說,就算一時忘記了,日後總會有再想起來的時候,你儘管放寬心,不會有事的。」司徒炘緊緊握住她微微發抖的手,語氣堅定地說道:「至於你擔心的更不是問題,每個人的性子原本就不同,有些人天生大悲大喜,有些人則是相反,只要自己過得好,何必在乎其他人的想法?」

  「真的?」司徒寧靜半信半疑。

  「當然是真的。」司徒炘語氣溫柔的保證。「不管你的性子變了多少,永遠都是為兄最寶貝的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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