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話對你說。」他打斷她的話,表情嚴肅。
宋允兒的笑容消失。「你要對我說什麼?」看到他的表情,她有不安的預感。
利人雋還未開口,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等了一下,對方沒有放棄,於是他從口袋拿出手機,決定先接電話。「喂?」
「你最好現在立刻趕到機場!」劈頭第一句話,程克動就粗聲粗氣地警告利人雋。「我不管你對若曦是真情還是假意,如果你還是個人的話,現在就立刻給我趕到機場,把她攔下來,不要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出國!」
「你說什麼?若曦今天要出國?」利人雋第一時間就聽出是程克勤的聲音。
聽到若曦這兩個字,宋允兒的神色警戒。
「你不知道?」程克勤不相信他,但為了若曦,他還是勉強壓下火氣。「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你最好現在就到機場,因為若曦搭中午十二點的飛機出國,如果你現在不去攔她,就來不及了!」
利人雋知道他必須立刻趕到機場,沒時間多說什麼,他只對程克勤說:「謝謝。」
「不必了,我根本就不想告訴你這件事!要不是若曦堅持一個人走,又不肯跟我說她打算住在日本什麼地方,我絕對不會打這通電話。」程克動的態度並不客氣。
他不想承認,卻又必須承認——他沒有辦法留住若曦。如果有一個人可以留下她,那麼,只有利人雋辦得到。
「我再跟你聯絡。」不再多說,利人雋蓋上手機。
接著他站起來,匆匆對宋允兒說:「我有事先離開。」
「人雋哥,你現在要去哪裡?剛才你不是說有話要對我說嗎?」宋允兒不安地對他微笑,故意這麼問他。憑著女人的預感,她本能的想攔住他。
「以後再說。」利人雋已朝門口走去。
「人雋哥!」宋允兒搶先跑到門前攔住他,然後質問:「你看起來為什麼這麼緊張?是公司的事情嗎?還是你要去見誰?那個人是不是朱若曦?」
他看著她,沉聲說:「快點讓開,我有事,現在一定要離開。」
「我不讓,除非你告訴我,你離開這裡想到哪裡去?」她固執地擋在他面前。
他的眼色變冷。「你真的想知道?」
「對,除非你告訴我要去見誰,我才讓你走。」
「好,」他說:「我要去找若曦。她今天要離開台灣,我要去留住她。」話說完,他繞過她,欲開門。
「不行!」宋允兒一個箭步擋在大門前。「如果是要去見她的話,我不讓你去!」
利人雋沉下臉。「你快讓開。誰阻止我都沒有用,我一定要去見若曦。」
「你為什麼要留住她?如果她想離開台灣,就讓她去好了!如果她走了,你就沒有任何牽掛,我們之間也不再有障礙了!」她自私地說。
利人雋冷眼看她。「你讓開。」他的口氣並不激動,但很冰冷。
「我不讓,除非你把我推倒,否則我絕對不會讓開的!」宋允兒篤定地這麼說,接著整個人貼在門上。
空氣驟然凝結,躲在廚房門邊的林太太,根本不敢走過來勸話。
突地,利人雋伸出手,毫不留情地把宋允兒從門前拉開——
宋允兒跌在地上那一瞬間,她的表情是不敢相信。
她不敢相信,利人雋會真的動手把她推開。
「人雋哥!」眼看著利人雋迅速開門走出去,宋允兒在地上尖叫:「如果你敢離開我的話,我一定會再自殺,我一定會讓你後悔莫及的!」
利人雋停在打開的電梯門前。
宋允兒氣喘吁吁地瞪著利人雋的背影,心臟跳動的速度,顯示了她內心的害怕與無助。
終於,她看到他慢慢轉身……
笑容於是重新回到她臉上。
利人雋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瞪著宋允兒,他冰冷的眼神,讓宋允兒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
「絕對不要再說『自殺』這兩個字。」他面無表情地警告她。「永遠,我不想再聽到這兩個字。」
在他回身踏進電梯之前,宋允兒朝他喊:「難道你不相信我會這麼做嗎?」已經無法可施,只能威脅。「你是不是要我再做一次,才相信我真的會這麼做——」
「不要再說了!」他粗暴地打斷她。
宋允兒愣住。
「你根本就不可能自殺。」他冷冷地說。
宋允兒的臉色轉白,仍逞強地問:「你是什麼意思?」
「你『自殺』那一天,從電話裡已經確定同事會來家裡,你算好同事到達的時間,在她進門前幾分鐘才吞藥,以確定被發現自殺之前,你還清醒,防止同事若沒趕到,你可以自行就醫。」
「你在說什麼?」她瞪大眼睛,臉色更蒼白。「你這是指控,你怎麼可以這樣誤會我?當時我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昏迷了——」
「你有沒有昏迷,醫生非常清楚。」他打斷她,指出關鍵。
宋允兒屏息。
「當天你的公寓大門並未上鎖,」他繼續往下說:「管理員和你的同事要進門實在太容易了。你之所以不鎖門的原因是因為——如果大門被鎖上很可能會耽誤時間,延誤就醫,是嗎?」他看她的眼神非常冰冷。
「我……」宋允兒的喉頭乾澀,發不出聲。
「管理員通常不願意使用備用鑰匙,因為那要承擔的責任太大,你很清楚這一點,一旦他不願意為你的同事開門,這樣會增加你弄假成真的風險。」
宋允兒張開嘴,想為自己辯解,卻找不到理由……
「試問,一個女孩子獨自住在公寓,為什麼公寓的大門不上鎖?」他的臉色嚴厲,接著質問:「大門不上鎖也許還有理由,但是連大門外的鐵門也不上鎖,理由又是什麼?包括放在你身上的電話簿、現場遺留寫滿了我的名字的紙張,這一切都在你的計算之內,是嗎?」
「你不應該再一次拿自殺來威脅我。」他的聲調與表情仍然冷靜,眼神冰冷。「你進醫院的第二天,我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調查清楚。本來我不想揭穿這一切,如果你不再開口說『自殺』這兩個字,我們還能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