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人家笑,乾脆搬過來跟我一起住,相信夏姨和姨丈不會反對。」
「我不會跟男人同居的!」
「為什麼?你不相信我嗎?」
「跟你沒有關係,是我自己看不開吧!」水漾輕輕否認,眼神不自在從他臉上挪開,「我的親生媽媽就是隨便和男人同居,才會未婚生下我。不管現代社會變得多開放,知道自己是私生女,心裡仍舊很受傷。」
郭臥虎凝望她的視線不自覺地柔軟起來,撫摸她秀美的臉龐,低下頭,輕輕地一個吻又一個吻地輕啄,啄去她眼底的輕愁、內心的傷感。
「水漾,我只會一直愛著你,不會傷害你。」
「我知道,臥虎哥,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最好的。」從他還小的時候,即使覺得這位大表哥有點冷肅,不容易親近,不敢跟他多說話,她也從不懷疑他絕不會來傷害她,反而會保護她。
記得有一年,雙胞胎吵著要養一對雙胞胎大狼狗,水漾很怕大型犬,躲在奶奶背後不敢進去,眼眶還含著兩泡淚,郭臥虎走出來輕輕鬆鬆將她抱起來,走過那對大狼狗身邊時,虎目一瞪,氣勢狠狠壓過大狼狗,大狼狗反而垂頭喪氣的走掉。
下回再來時,大狼狗被關在狗屋裡關得好好的,顯然雙胞胎已得到他的嚴重警告:再放出大狼狗嚇小妹,直接送進流浪動物之家!
這是後來雙胞胎偷偷向她埋怨的:老大對你最偏心!
過去她還小不明白,如今才懂了他的心。
她滿足地依偎著他寬闊的胸膛,感動歡欣之餘,不由得想起昨晚的年夜飯。
「臥虎哥,表嬸是不是不高興你比雙胞胎早兩三年進公司?」至少她聽到的是這個意思沒錯。即使表嬸說得很委婉,感歎臥虎太辛苦了,年輕人都該像雙胞胎一樣先拿學位再進家族企業上班。
「大概吧!她怕我會比雙胞胎提早掌握權力,等兩三年後雙胞胎回來,我已經是一級主管了。」
「我是不能理解豪門的爭權奪利。」
「我也不要你理解,不希望二十年後你變成另一個嬸嬸,那我可受不了。」
她聽得一頭霧水。
「『女無美醜,入宮見妒』,皇帝就一個,美女卻有成千上萬,不論多麼溫柔善良的女子,想在皇宮裡生存下去,不被打入冷宮,久而久之自然學會權謀、詭計。」郭臥虎嘲諷地一笑,「豪門世家又何嘗不是如此?你也見過兩三位豪門裡的可怕婆婆,你相信當她們仍是小姑娘時,會想得到自己有一天會變成惡婆婆嗎?不可能,是幾十年的豪門內部鬥爭使一位春花少女變成滿身荊棘的刺蝟。」
水漾乾笑。「你家沒那麼複雜,表嬸也不會讓自己變得那麼醜陋。」
郭臥虎露出一絲苦笑,「我只是比喻。我最愛水漾單純柔美的氣質,不希望你因為嫁給我而變得不快樂,漸漸地,也會失去原來美好的一顆心。」
水漾若有所悟的望著他,「臥虎哥是為了我才搬出來嗎?」他知道她抗拒著再回到郭家的豪宅生活,無法天天面對表嬸審視的目光。
他沒否認。「單純的小家庭生活比較沒有壓力,星期假日或重要節日再回去探望爺爺和叔叔嬸嬸,保持一點距離比較有美感。」
水漾雙瞳閃爍著感動淚光,好傻的臥虎哥,為了我離開有傭人服侍的生活,笨死了!再深一層想,他可以等結婚後再搬出來啊!這傻哥哥一定怕日後爺爺會埋怨
「娶了老婆就忘了爺爺」,怕老人家怪罪是水漾想自組小家庭,索性一回國便獨立生活,老人家只會覺得年輕人怕束縛,不會牽連孫媳婦。
這一刻,她心中交錯著感動與幸福,只能緊緊擁抱住他。
「臥虎哥,我好愛你喔!」
「我也愛你。」他拍撫她的背,在她頭頂上逸出無聲的歎息。誰教她的抗壓性比較低呢!他只有多寵著她、多護著她一點!
他在社交圈看多了豪門內部醜陋的一面,他深愛苦水漾,不願意眼睜睜看她由溫柔善良的綿羊,變成好鬥狡詐的女狼。
或許有人天生愛爭鬥、擅使陰謀詭計,但絕不是水漾,若是環境逼使她不得不變成女狼來保護自己,她一定會很痛苦的。
愛上一個人,是要讓她幸福,而不是痛苦。
郭臥虎慶幸自己有足夠的力量保護她,成全兩人的幸福。
「可是臥虎哥,你真的不回去拿博士學位嗎?」
他畢竟是個要強好勝之人,念H大時便利用每年暑假去美國進修,累積學分,畢業後過去一年便順利拿到碩七學位。
「水漾想不想去美國念語文學校?」
「我?」
「我想等你畢業後,我們再一起過去,我不想再與你長期分離。」
水漾沒想過自己有「本錢」去留學。
「你不是很羨慕我能說一口流利的英、日文?日文是跟著雙胞胎天天對話練來的,英文更簡單,跟我到美國生活一年兩年,我攻博士班,你上語文學校,假日時開著車四處旅行,保證你英文好得呱呱叫。」
水漾仰起頭,「我可以嗎?」語氣卻是躍躍欲試的。若要膽小的她一個人跑去美國唸書,那肯定比墾丁下雪更不可能。然而,每個大學生或多或少均懷抱著留學夢,若有郭臥虎陪伴,她南極也敢去。
郭臥虎肯定的點點頭。「你還有兩年半才畢業,趁這段時間我會好好的幫爺爺,兩年半後,皇亮和帝日應該回來,最起碼有一個要回來,然後再換我們出去。這樣安排的話,爺爺應該比較放心。」
「聽你這麼說,『柏皇集團』的內幕肯定不單純,才需要你們這幾位第三代的戰戰兢兢,輪流去攻學位。」她只是單純,不是笨喔!
郭臥虎呵呵一笑。「雙胞胎會比我緊張十倍、為難十倍,因為事關嬸嬸娘家的親人,他們的舅舅啦阿姨啦,夠他們兩個頭痛十年二十年。」
「我似乎聞到幸災樂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