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李楠瑾本來冷厲的神色突然出現一絲放鬆,「出乎意料地堅強,恢復得非常快!我看得出來她還餘悸猶存,不過她既沒哭鬧也沒崩潰,在警局做筆錄時她都很冷靜。」
「真的非常難得,不簡單。」李仁皇讚賞道。
「或許是習慣了吧!」李楠瑾淡淡嘲諷道:「她昨晚才一人單挑一群想綁架她的流氓,今天又遇到這種事,我覺得石川集團恐怕很有問題,這種事通常都是內部的人搞的鬼。」
「所以你要跟石川優的父親討論看看嗎?」李仁皇試探道。
李楠瑾揚眉,直接否決,「你又想把我推入火坑了?石川優是水心的朋友,是我僱請的魔術師,我當然會保護她,也會抓出兇手,但石川集團的事絕對不干我的事。」
「你是說,你對石川優只是基於她是水心的朋友,你聘雇的魔術師?啊∼∼還有你上次說的,她不是有一點點的與眾不同嗎?」李仁皇故意重複他的話。
李楠瑾瞇起眼,「我不是不瞭解自己的笨蛋,我當然曉得石川優對我有多大的吸引力,可是那是個過於甜蜜的陷阱,我承認我想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忍不住就想碰她,不過在那同時,警鈴都有在我的腦海裡不斷大響。」他用左手食指敲著自己的太陽穴。
他繼續道:「那個陷阱裡,有另一個跟我們家幾乎不相上下的複雜集團,一個要我出賣我終生自由的婚約,還有一個知道是要入贅後就萬分憤怒,但一聽到能獲得多大利益後,又開始怨恨我怎麼會回絕了相親的傻母親,這麼多人虎視眈眈地等著我自投羅網,你覺得我會願意跳下去嗎?」
「唉!」李仁皇歎了一口氣,所以石川優還是無法融化向來過度理智冷酷的楠瑾嘍?「那麼我也要派人保護石川優,讓她住在我飯店裡是嗎?」
「不用,她就住在紐亞爵裡,我會保護她。」李楠瑾泰然自若地道。
李仁皇挑眉,「明知是陷阱,卻還堅持要擺在自己身旁?你知不知道你有多麼心口不一啊?」
「讓我多冒險一下吧!」李楠瑾唇畔浮起笑意,像是嘲笑自己的愚蠢。「就像面對一頭危險的野獸,本來該逃開,但它太漂亮了,光是撫摸它的皮毛就讓人愛不釋手,因此任何自豪的馴獸師都會想把它多留在自己身旁一會兒。」
「那我只能祈禱你不會被你的野獸給咬死。」李仁皇意味深長地道:「另外,我想你也知道,即使過去沒有任何人能真正強迫你,但一旦你真的『碰了』那頭小野獸,石川集團加上華門集團聯手起來,恐怕這次你非投降不可。」
*** *** ***
晚上十點,「貓主人」咖啡館的打烊時間到了,但石川優卻坐在櫃檯後怔然失神,中午的事她還無法釋懷,還好米亞昨晚就把咖啡館的三隻貓送往寵物旅館住,不然恐怕死的不只是她的金魚和白兔,連米亞的貓咪都不能倖免。
一想到自己的兔子彎彎,石川優還是忍不住眼眶一紅,但她死咬著唇不讓淚水掉下。
她覺得如果她哭泣了,那就代表自己被那個犯人打垮了,一想像那個犯人可能正得意洋洋地享受她的驚恐、傷慟,她就怎麼也不願示弱。
要堅強起來!
石川優深呼吸,把鼻頭的酸意給逼回去,她拿出手機撥電話給遠在日本沖繩的表哥仲程健司。
在所有親戚中,只有這個年齡與她相近的遠房表哥對她最友善,他們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念同一所,在來台灣留學前他還曾跟她告白過,即使她拒絕了,健司依舊很有風度地接受,表明會一輩子做她的後盾。
她絕不打算在台灣乖乖地束手就擒,這樣殘酷的手段跟以往覬覦她們家家產,想綁架她的人都不同,雖然不知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但都是衝著她來的,對她懷有這麼深仇大恨的,她也只想得到她那群貪婪的親戚了。
如果是健司——擔任石川集團秘書長的他,應該能查到所有親戚的動向。
「喂,健司,你現在方便講話嗎?」石川優用日語問道。
「發生什麼事了嗎?優怎麼會突然打來?」手機那頭傳來健司關切的聲音。
「今天有人偷襲我跟朋友同住的公寓,把我的寵物殺了……」石川優一時喉頭一梗,差點講不下去。
「怎麼會這樣!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沒有,我沒事,我朋友也沒事;只是這件事很明顯是衝著我來的,看起來不太像是跟我爸商務上有牽扯的人做的,我總覺得說不定是親戚們搞的鬼,你能幫我查查那幾個堂兄最近都在做什麼嗎?」
「查當然沒問題,只是這樣聽起來,你留在台灣實在太危險了,伯父已經宣佈明年就要退休了,現在正是最敏感的時期,你還是趕快回來沖繩,待在伯父身旁,那些人反而比較不能有什麼大動作。」他的聲音裡透著濃濃的關切。
「我也知道,可是……」石川優猶豫著。
「我曉得你不喜歡在石川集團綁手綁腳的生活,不過我擔心再這樣下去,不僅是你,你的朋友也可能捲入危機,那應該是你最不樂見的吧!」
「我曉得了……」石川優聲調都沉了下去。「只是我剛跟一家俱樂部簽了一季的魔術表演約,至少還要再兩個月後我才能回去。」
「那這兩個月你多小心,我想還是住伯父替你包下的飯店比較安全。我會幫你看牢其他親戚的行動,有什麼事我們保持聯絡吧!」
「哦∼∼對了,健司,請你——」
「不要告訴伯父對吧?」手機傳來健司的笑聲。
「對,還是你瞭解我。」石川優也笑了。
「這是最後一次幫你保密了,兩個月後要回來喔!」
「嗯,知道了。」石川優掛掉手機,心裡稍微一沉,兩個月嗎?她還想再多留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