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心一直自責讓石川優再度和楠瑾搭在一起,但他反倒覺得,這對楠瑾來說或許是件好事,因為楠瑾太孤單了。
「你盯著我看很詭異。」李楠瑾轉頭對仁皇一笑,彷彿摸透了他的心思,「石川優是有點與眾不同,不過你放心,離叫我放棄自由的地步還早八百年。」
「那我才無法放心呢!我寧可你早點遇見你的靈魂伴侶,即使我們都懷疑這世上的好女人不是死光了,就是還沒出生,要不然就是名叫李水心。」李仁皇笑道。
李楠瑾也愉快地低笑出聲,他們三兄弟常常這樣開玩笑。「別亂點鴛鴦譜了,我要是真入贅到石川家去,以後誰幫你跟那些黑道的幹部周旋?」
「每次都讓你挺身到火線前方,替我扮黑臉,我實在欠你很多。就再給我一點時間吧!到時我一定會讓你走的。」李仁皇正色道。
「不用說這些,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也沒人規定你身為老大就非得一人擔下全部。在考慮到我們之前,你也考慮一下自己吧!」
「我們都彼此彼此。」李仁皇笑了,接著感歎道:「希望在我這一任,能做到正式解散幫派哪!」
新一代的華門雖然有許多堂兄弟妹,但真正有能力控制住整個華門幕前跟幕後的,也只有他跟楠瑾,他知道若不是為了鞏固他還不穩的領導位置,同時擔心伯騫和水心,自由成性的楠瑾早就脫身了。
深沉、孤獨,總是為家人著想勝過自己的楠瑾,何時會有個能撫慰他心靈,帶他脫離這個是非之地的人?李仁皇衷心期許那個機會趕快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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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雷的掌聲中,石川優結束表演,她回到後台卸好妝,換回輕便的T恤,正拖著行李箱要離開,就看見李水心笑咪咪地等在門口。
「YOU,可以跟你一起走嗎?我也正要去捷運站。」李水心溫柔詢問。
「當然。」石川優點點頭。「你今天怎麼也在紐亞爵呀?這個時間不是你的社團時間嗎?」
李水心現在大四,是志工社的幹部。
「明天不用上課,社團也沒有活動,所以就來看你的表演了。觀眾真是多得超乎想像,結果我只能坐到後排的位置,實在太恭喜你了,而且今天的表演好精采,我看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李水心笑道。
「真的嗎?謝啦∼∼這真是最大的讚美。」石川優得意洋洋。
她倆邊聊天邊離開賓客雲集的俱樂部,走在略暗的坡道上。
這邊的環境較為幽靜,現在晚上十點多,更顯得沒什麼人影,因此雖然紐亞爵離捷運站走路只需十分鐘,但一般賓客都是開車過來。
她們才走了差不多兩、三分鐘,驀地前面出現一群男人遠遠朝她們走來,李水心還渾然無所覺,但石川優已嗅到哪裡不對勁!
本來還在跟李水心聊以前在日本的生活,突然她陡地壓低聲音道:「水心,你聽好,一聽到我的暗示,你就假裝忘了東西,朝紐亞爵的方向回去,不要跑,但也千萬不能停下來,聽到任何聲音都不可以回頭喔!」
「什麼?」李水心一呆,還沒意識過來。
「這群男人恐怕是來找我的,我一個人可以應付,但你在身旁反而會讓我絆手絆腳,因此我待會兒暗示一下,你就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回去,聽到沒?」
「好。」李水心溫和的大眼裡盛滿恐懼,她終於瞭解石川優的意思了。
於是石川優恢復原來音量,假裝詫異地停下腳步,對水心說道:「咦?水心,你怎麼忘了帶包包了,要不要回去拿?」
「嗯……」李水心掩飾不住緊張,僵硬地點頭道。
「那你回去拿吧!我先走囉∼∼掰掰。」石川優故意大動作地揮手道再見。
「……好。」李水心發抖地揮手,然後轉身強迫自己快步往紐亞爵的方向走,不能跑起來,免得讓人懷疑,她緊張地叮囑自己。
但一走過坡道的轉角,她便立刻挨近樹叢,掏出手機打給李楠瑾,「……二哥,不好了,我和YOU在紐亞爵前面那個大轉角這邊,有一群人拿著刀要找YOU麻煩,你趕快過來……」
李水心掛掉手機,躲進樹叢間,望著遠方石川優的身影,那群男人已經跟石川優正面對上,將她包圍起來。
轉回頭已看不見李水心的背影,石川優這才放心地面對那群男人,估計約有五、六個人。
她放下行李箱,懶洋洋的笑道:「有何貴幹啊?」
「有人花錢請你跟我們走一趟。」那群男人中為首的人說道。
他們面貌猥瑣,穿著廉價的短袖襯衫、黑長褲,有幾人手裡還持著西瓜刀。
「派你們來的人真是太沒眼光了,就憑你們也請得動我?」石川優露出燦爛如花的笑容,擺出架式,「來啊!來打打看,打贏了我就跟你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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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幾分鐘,李楠瑾已帶著俱樂部的保鏢匆匆趕到坡道轉角。
「二哥,在前面——」一看到李楠瑾和保鏢的身影,李水心立刻從樹叢後方跑出來,但她腳一軟往前摔,好在李楠瑾搶先一步上前扶住她。
「阿德,你帶水心先回去,我到前方看看。」李楠瑾囑咐保鏢道,把癱軟發抖的水心交給保鏢扶住。
李水心幾乎難以言語,但李楠瑾才透過樹叢的縫隙往遠方望一眼,就對整個狀況瞭然於胸。
一托付好水心,他便往下坡處疾奔,但當他看見那群混戰的人們時,便停住腳步,好整以暇地雙臂環胸,興味盎然地欣賞起眼前這一幕。
「怪物!」一個男的嚇得大聲嚷嚷,轉回頭想要逃走,但卻被石川優用手刀狠狠砍向頸項的穴道,當場趴倒地上。
「真失禮,我可是溫柔的小綿羊耶!」石川優往地上的男人多補一腳,然後嬉笑地迅速轉身,空手接白刃,接下西瓜刀的一斬,同一時間抬腿用力踹向那男人的下半身,那男人哀號地將西瓜刀鬆手,護住自己的鼠蹊部,石川優乘機用手刀往他頸項用力一砍,那男的也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