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培,不要走,你爸爸只是在氣頭上說的氣話,你不要走!」張皓瑜趕緊衝上前拉住兒子。
「不要拉他,讓他走!」柯正日厲聲大喝。
「老公……」為難的蹙起了眉,這兩父子,頑固的個性根本就是一模一樣。
「媽。」伸手放在母親的手上,安慰的拍了拍,「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對母親的不捨報以淺笑,柯書培轉過身踏出成長了二十多年的柯家大門。
走在路上,他撈了撈空無一物的口袋。他對自己的能力是很有自信沒錯,可是要從身無分文,又不因顯赫背景而被人認出開始,難度還真的不是普通的高……
黑色的濃眉因為思索著未來而微微擰起,忽地,一張貼在玻璃門外的紅色徵人啟事鑽入他的眼尾餘光,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誠徵廚師,待優,請入內洽談。
他停住腳步,想起自己大學時因興趣而瞞著爸媽考取的那張廚師執照,原本微擰的眉頭逐漸舒展了開。
就是這裡了,他扯扯唇,跨出腳步往餐廳內走去。
第1章(1)
「太可惡了,他以為他是誰啊!可惡!」帶著怒氣的聲音自樓下傳入在房內的白於涵耳中,讓她忍不住心驚膽顫了起來。
姊姊的脾氣一向不小,可今天這樣氣急敗壞的聲音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放下手上的零食,她慢慢往樓下走去。
才下樓梯,就看到一身精心打扮的姊姊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大哥冷漠的看著電視,而爸媽則是頻頻安慰著姊姊。
看樣子今天晚上的聚會一定失敗了。提心吊膽的走向沙發,她幾乎可以預見驕傲的姊姊會怎樣把怒氣發洩在她身上。
「爸、媽、大哥、姊,你們回來啦。」她走向他們。
「你在笑什麼,是在嘲笑我被拒婚嗎?」白依婷好像刺蝟似的自沙發上跳了起來,指著妹妹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死胖子,都是你帶衰,全都是你害的!」
「姊,我沒笑啊,況且又沒跟你們一起去,為什麼會是我害的?」來了,白依婷獨家的遷怒神功。
「我說是你害的就是你害的,你還敢跟我頂嘴?」白依婷更生氣了。
她該是自家唯一的小公主的,卻偏偏又蹦出這麼一個醜八怪來瓜分家人對她的愛,讓她不想欺負她都難!
白於涵咬緊下唇,選擇沉默。姊姊心情不好,她不想跟她計較。
「婷婷,你就不要拿妹妹出氣了,這全都是柯家不好。」邱沁怡安慰的看了小女兒一眼。
「沒錯,柯家不能娶你入門是他們沒福份,爸爸會再幫你找一門更顯赫的親事的,放心。」白博彥跟著開口。
「哼,我才不希罕嫁入柯家呢。」坐回沙發,白依婷雙手抱在胸前,口是心非的噘著唇。
「是嗎?如果這樣,你何必大動肝火,一路從柯家的飯店罵回家?」白志文調侃的扯扯唇。
白依婷妝容整齊的臉上閃過尷尬與惱怒,不過很快就把所有的不順又算在討厭鬼身上宣洩。
「你以為我是在氣被放鴿子嗎?憑我白依婷的美貌跟家世背景,哪個男人不是對我唯唯諾諾、言聽計從?我是在氣她!」塗著艷紅蔻丹的手指指向白於涵。
「我?」她一臉困惑,真不知道這件事跟她又有何關係。
「你怎麼又罵你妹妹了呢?」邱沁怡輕斥大女兒。
「媽,我不是無的放矢。你老實說,今天早上你是不是碰過我的衣服?」白依婷狠狠的瞪著妹妹。
「有。」白於涵承認,「不過,是你忙著化妝,叫我幫你把衣服熨平,放在你床上的。」況且,她實在不懂這跟今天的飯局破局有什麼關係。
「不要找借口!就是因為你這個衰人碰到我的衣服,才會害我今天也這麼倒楣!」白依婷咬牙切齒的罵。
「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這樣根本就是遷怒嘛。」從小到大,她已經忍受過無數次這樣的無理取鬧,這次她不打算再默默忍讓。
「你還敢頂嘴?爸、媽,你們看看她,家族裡哪個不是男的帥、女的美,偏偏就出這個大胖子,連大學都只念個私立的,男人看到就避之唯恐不及,簡直丟光了我們白家的臉,若不是你的衰氣傳染給我,今天我怎麼會受到這麼嚴重的羞辱?」白依婷因為憤怒而失去理智,劈哩啪啦的把自己的妹妹說得一文不值。
「我是胖,不過從來沒有丟過白家的臉。」難道肥胖也是一種錯誤嗎?
「哼,你問問爸媽,他們願意在外頭提起你這個醜小鴨嗎?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為什麼外面的人一直都以為爸媽只有我跟哥兩個小孩嗎?這全都是因為爸媽怕提起你這個一無是處的女兒,會讓整個家族蒙羞,懂嗎——」她殘酷的藉著打擊妹妹來平衡自己被拒絕的挫折。
白於涵的心徹底被這些毫無情份的話語刺傷,眼眶霎時紅了起來。
「好了沒?很吵耶,能不能讓我安靜的看看電視。」白志文不耐煩的打斷大妹傷人的言語。
「依婷,你怎麼這樣說自己的妹妹?快跟妹妹道歉。」邱沁怡不悅的道。
「我不要!」白依婷抬起下巴拒絕。
「算了算了,她心情不好難免說話會難聽一點,就不要逼她了。」白博彥明顯的偏愛這個承襲自家面貌優勢的大女兒,出言維護,「做妹妹的應該要體諒姊姊,不要跟她計較。」
「我知道了。』白於涵抿著唇點點頭,全家人都知道姊姊就是仗著父親的溺愛才敢這樣囂張。
「哼,我先回房去,免得看到這個大胖子就有氣!」瞪了她一眼,白依婷踩著高跟鞋「喀喀」的走上了樓梯。
「我渴了,於涵,幫爸爸倒杯茶來。」扯開領帶,白博彥坐在沙發上命令。
「你想喝茶,叫傭人倒就是了。」邱沁怡朝丈夫蹙眉。
「你閉嘴,我這個做父親的想叫女兒做點事情難道不行嗎?你這樣溺愛女兒,以後受害的可是她自己。」白博彥白了妻子一眼,讓她馬上低頭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