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力雅頓時面無血色。
他們沒抓錯人,他們的確是有計劃、針對她而來的,但是……為什麼?
「為什麼你們要抓我?」她忍不住衝口問,「我並不認識你們,也沒有得罪過你們,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到底要帶我去哪——」
「吵死了!」
坐在前方開車的男人倏然怒聲吼道,嚇得她渾身一僵,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明哲保身,她一定要記住這句話,一定要忍耐、一定要冷靜、不能激怒對方,讓對方做出傷害她、間接傷害到她肚子裡的孩子的事。
強忍著恐懼的淚水,她既安靜又合作的沒有做出任何掙扎的舉動,任他們將她的眼睛蒙住,將手綁住。
車子開了好長一段距離,又走走停停了好一會兒後,她感覺到車子停了下來,感覺到身邊的男人開門下車,然後動手拉她。
「下來。」
溫力雅聽話的下車,但卻因為眼睛被蒙住看不見東西,每走一步都戒慎恐懼、如履薄冰,速度慢得跟烏龜在爬一樣。
「搞什麼鬼,走快一點!」
「啊!」後方突如其來的用力一推,讓她忍不住驚駭的叫出聲,原就不穩的腳步頓時亂了,整個人踉蹌的往前撲倒。
「力雅!」
重跌在地的撞擊力道,讓她痛得眼冒金星,連幻覺都出現了,因為她竟然好像聽見了齊拓叫她的聲音。
齊拓……
她還有機會再見到他嗎?還有機會可以親口告訴他,她懷了他們的孩子的事嗎?
「力雅,妳聽得見我說話嗎?站得起來嗎?」
白凌的聲音驀然出現在耳旁,讓她瞬間呆住了。怎麼連白凌的聲音都出現在她的幻覺裡了?還是老公真的來救她,而白凌也來了?
「白凌?」她懷疑的出聲喚道。
下一秒,眼前突然一亮,蒙在眼睛上的布條被人扯掉,白凌的臉驀然出現在面前。
「妳站得起來嗎?有受傷嗎?」白凌擔心而急迫的問道,一邊幫她將手上的束縛解開。
「真的是妳?」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她,感覺眼前這一切就像一場夢。
那麼剛才她聽見齊拓的聲音……她不由自主的轉頭想找人,卻被白凌急迫的聲音與動作阻止。
「快點,我們必須快點離開這裡才行。」白凌拚命的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可是齊拓……」她看見他了,正和綁架她的其中兩個男人你來我住的對打著,雖然是以一敵二,但是他看起來還能應付。
那還有一個人去哪了?
「啊!」
身旁的白凌突然痛叫一聲,讓她迅速回頭,只見自己原本在找尋的另一個人,竟然就站在白凌身後,用手扯住白凌的頭髮,用力的將她往後扯去。
「白凌!」溫力雅驚叫出聲。
「臭婊子!難怪我一路上一直有被跟蹤的感覺,那輛紫色March是妳開的吧?」他一臉憤怒的辱罵白凌。
而她則是一臉痛苦的掙扎著,拚命想扒開揪住她頭髮的那隻手。
「放開她,你這個混蛋!」溫力雅想也不想的立刻衝上前去幫她,用力的捶打那男人。
「媽的!」
對方用力的將她揮開,她連退了好幾步才站穩腳步,然後再度衝上前。
「放開她,放手!」
她像個瘋子般用力的打他、踹他、攻擊他,滿腦子只希望他鬆手放開白凌,卻沒有考慮到其實自己才是他們的目標這一點。
男人被她激怒了,倏然怒吼一聲,將白凌甩到一旁,改而伸手抓住她,用力的給了她一巴掌。「媽的,都是為了妳這個婊子!」
溫力雅被打得眼冒金星,還來不及反應,那傢伙已開始拖著她走。
「妳給我過來!」
他的力道很大,大到她完全抵抗不了,只能盡可能的不讓自己跌倒。
「你要帶她去哪裡?混蛋,放開她!」白凌突然衝上來攻擊他。
「媽的!」他咆哮,鬆手揮向白凌,讓她往後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
「白凌!」溫力雅驚叫出聲,看見抓著她的男人,竟然抬起腳來踹向跌到地上的白凌。
「不!」她大叫著從側面猛力撞上他,企圖將他撞開。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成功,只知道那混蛋用力的抓住自己的肩膀,怒不可遏的朝她咆哮出一句髒話的同時,舉高拳頭用力的揮下來——
她閉上眼睛,準備承受那一拳,但奇怪的是,那一拳始終沒有落下來,除此之外,扣握在她肩膀上的力道也不見了。
她睜開眼,剛好看見那傢伙輕如鴻毛般的被人從她身邊拎走,然後一個重拳打得他彎腰,差點沒飛出去。
她驚愕的看見了衛晟,小羽的前夫。
「有沒有受傷?」衛晟回頭問她。
她茫然的搖頭,還在意外他怎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去看看白凌有沒有受傷。」
白凌?對了,白凌!
她立刻轉身找到倒臥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白凌,然後面無血色的衝向她。自己剛才沒有救到她嗎?她還是被那個混蛋踢到了嗎?
「白凌?」溫力雅驚惶的叫道,小心翼翼的撥開遮蓋在她臉上的頭髮,驀然看見一道泛著血的傷口出現在她額頭上。「白凌!」
「怎麼了,她受傷了嗎?」衛晟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她抬起頭,淚流滿面又不知所措的點點頭。「怎麼辦?怎麼辦?」她心慌意亂的問。
「我看看。」衛晟眉頭緊蹙的蹲下來檢視白凌的狀況。
「老婆!」
聽見齊拓驚惶的叫聲,她才抬起頭來,整個人已被他從地上抓起來,用力的摟進他懷中。
他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著,劇烈的心跳透過衣物撞擊在她胸口上,說明他受到了多大的驚嚇。
她用力的回抱他,將顫抖的身子往他懷裡鑽去,自私的在這一刻暫時將白凌的事丟到腦後,安撫他的同時也安撫自己。
「妳沒事吧?」
「沒事。」她啞然答道,淚水遏制不住的從眼眶裡淌洩出來。
「不要嚇我。」他暗啞的說,聲音中仍帶著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