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裡知道這些的?」
「你不是要我讓人去辦她們母女的簽證,律師說葛夫人必須在還清債款的情況下才能出國。」
「難怪她們推來推去,誰都不肯放下誰。」多麼令人心酸的感情。
「你說該怎麼辦?」
「這件事我會處理,你讓相關部門的人在最短時間把我要的東西準備出來。」閻東官不改初衷。
「你確定?」
「囉唆!」
可憐的小神又捱了罵。
也算湊巧,閻東官一到早餐店,原來應該是休息時間的店門口卻怵目驚心的被紅到刺眼的漆潑上「欠債還錢」四個大字,長長的流痕可怕極了。
顯然被硬物撞到凹陷的鐵門半開著,裡頭傳出來乒乓的聲響非常的驚心動魄。
附近的鄰居沒有人敢探出頭來看個究竟或主持正義,一顆顆人頭躲在鐵窗內搖頭歎息跟竊竊私語。
閻東官毫不考慮的把半人高的鐵門整個往上拉。
光線照亮了店裡面的一切。
鐵門的噪音讓舉著球棒還有武士刀到處砍殺破壞的小混混回過頭來,當他們看見只有閻東官一個人,原來錯愕的眼又馬上恢復囂張不屑,更加放肆的破壞起全部的生財器具。
徐蒂瑟瑟的躲在情絲後面,然而,護著母親的她眼裡滾著淚,表情卻是蒼白又不服輸的。
「一群蠢貨!」他冷然如珠的話,儼然如山的表情再度唬著惡少們。
「臭小子,不關你的事,你他馬的最好滾出去,要不然老子連你一起揍!」檳榔喀滋喀滋的咬,看起來比閻東官還要臭老的流氓砰地敲下一片玻璃,當作威嚇警告。
這年頭,只有別人怕他們的份,還沒見過單槍匹馬還不怕死的。
「東官,你快走,這裡的事跟你沒關係,他們愛怎麼打就怎麼打,打完他們會走的。」情絲身繫母親的安危,這下又要搭上另一個閻東官。
「別擔心,這事我會處理,妳先讓葛媽媽坐下來,我看她快暈倒了。」閻東官柔聲安慰,在危境裡才看得到情絲對他的關心,雖然不夠解他飢渴的心,但是有那一句話,已經足夠。
「馬的,想充英雄,老子就讓你當狗熊!」三句不離髒話的流氓揮著球棒衝上來。
「站住!」閻東官絲毫沒把他放在眼裡,「我不跟嘍囉講話,誰是帶頭的老大,讓他出來跟我談。」
「你囂張喔,混哪裡的?」
「叫你們能作主的人出來!」他的氣勢絲毫不輸任何黑社會大哥,翻起一張被掀倒的椅子從容坐下,表明了談判籌碼勝券在握的自信。
他等著,很從容的。
那些混混全部把視線投向其中一個年紀比他們大上一些的中年人。
他油裡油氣的踏著跩跩的三七步來到閻東官面前,一隻腳沒品的踏上其中一把椅子。
「你是什麼東西,敢找我談話?」
「你們把這裡砸成這樣要的不就是錢?你是能說話的那個人嗎?」
「錢?!這兩個娘們有夠會跑,害大爺們東南西北每次都被耍,不打爛她們的東西出口惡氣不爽啦!」
「果然夠蠢,」閻東官冷冷譏笑,「你破壞了她們的生財器具只是讓你家老闆更拿不到錢,有什麼用!」
「馬的,你教訓我,你到底是什麼人,把照子給我放亮一點。」
「她們欠你多少錢?」跟這人講話實在浪費他的時間。
「一千萬。」
「欠條呢,我要看到。」跟這種人談判雖然有點大材小用,但他就是要確定情絲會是安好的。
「聽起來你很有替這兩個女人還錢的意思。」中年男子不由得收起輕忽的心。
「沒錯,快打電話。」
「你最好能說到做到,要是耍了本大爺,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的。」中年男子眼色飄忽,遲疑了下還是拿出手機,按了一組號碼,等電話一接通嘰哩呱啦的報告了一大堆事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有人要出馬替徐蒂她們還債這件事。
「把電話給他,我來跟他說。」幕後債主這麼說。
手機來到閻東官手中。
兩人很快達成協議。
「你究竟是哪條道上的人物?」本金利息一口氣還清,他為什麼不知道那窮得被他們追討許多年的母女有這麼硬的靠山?
「你只要確定能收到我的支票,還有保證從此不許再來找她們的麻煩就可以,其餘的,你不必知道。」他不怕這些人會來找麻煩,願意了事,大家一拍兩散,要是敢窮追不捨,那就大家走著瞧吧!
「可以,你把票子交給小弟讓他帶回來,你最好也能保證你的票不會跳,要不然大家就難看了。」
「我既然敢開票給你就不怕你入票,入了票,你會知道我是誰的。」不想多廢話,閻東官把手機重新交給老大的小弟。
他必恭必敬的聽著手機裡老大的訓示,點著頭又不忘瞄著閻東官,很快的掛了電話。
而這時間裡閻東官已經把支票開好,劃上線,用一根指頭把票子推到男人眼前。
男人看了支票,眼色驚疑,他雖然連機場都沒去過,卻也聽過這家名聞遐邇的跨國企業。
他不想多事,把支票小心的收進口袋,一聲吆喝,帶走了那票混亂的根源。
那些惡形惡狀的人一走,徐蒂就無力的趴在桌上動彈不得了。
「媽……媽……」情絲驚呼。
閻東官一個箭步向前抓起徐蒂。
「我的車在外面,先送醫院再說!」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情絲才剛剛放鬆下來的心情又被母親突然的暈倒給嚇得欲哭無淚。
閻東官用大拇指溫柔的拭著她雪白的頰。
「會沒事的,相信我。」
他打橫抱起徐蒂,急步走出一團亂的早餐店,情絲尾隨著,看著閻東官的背影,忽而熱淚盈眶。
但是她沒有讓眼淚有掉下來的機會,她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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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醫院的徐蒂經過醫生檢查並無大礙,在短時間內很快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