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湊巧的,我是『關靖崴』的助理。」
「呃?」她嚇得馬上收回手,剛才的囂張氣焰一下子就全洩光了,「你……你該不會是騙人的吧?」
關靖崴冷著眼眸,就連語氣也是威脅性十足,「信不信由妳,不過我想……我的上司一定會對妳這表裡不一的個性非常有興趣,楚妍小姐。」
「你……」楚妍心虛的緊咬下唇,趕緊衝出大門,不敢再繼續留下來。
關靖崴蹲下身察看楚黛的受傷情況,「除了手之外,還有哪裡會痛的?」
楚黛呆呆的看著他緊擰雙眉關心的模樣,試了好久才有辦法出聲,「沒……沒有……」
她手臂上的傷痕雖淺,但將近十公分長的血痕也夠怵目驚心了,他的表情又沉了一分,更加難看,「妳的屋子裡有醫藥箱嗎?」
「有……只是不知道被砸到哪個角落去了。」
「玫瑰!」
剛才完全沒機會英雌救美的玫瑰馬上應聲,「知道了,我來找。」
他輕拉起楚黛,「別坐在地上,先到沙發上坐好。」
她困惑的瞧著他,已經沒有力氣和他吵什麼,「你為什麼會突然過來?」
「先讓我處理好妳的傷再說。」
當楚黛掛斷他的電話時,他雖然覺得事情有點失控,但還不打算理會,可是在玫瑰偷偷打電話給他,說楚黛氣得離開公司之後,他便想也不想地衝出來,就擔心她真的會出什麼狀況。
幸好他最後還是來了,要不然她不知道會被那偏激的女人給傷成什麼樣子,「她除了來妳的住處鬧之外,也會去妳的公司鬧嗎?」
「她不會去我的公司鬧的。」
「為什麼?」
「她不會笨到在大家面前破壞她端莊的形象,所以都是像今天這樣,私底下暗著來。」
「簡直是瘋女人一個!」
接過玫瑰找到的醫藥箱,他馬上幫楚黛消毒傷口、上藥,動作小心翼翼,「會疼就說,別忍著不開口。」
她才不管手上的疼痛,執意要得到答案,「你還沒回答我,你為什麼會突然過來?」
「因為我擔心妳這個女人被氣到失去理智,真的會做出什麼蠢事來。」關靖崴又氣又惱的瞪了她一眼,「妳夠厲害,我拿妳沒辦法。」
她總是不按牌理出牌,所以他無法預測她下一刻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一顆心就這樣莫名被懸著,簡直不舒服到了極點。
「那你倒還真有勇氣呢。」她突然輕笑出聲,「你就不怕我真的拿出一把水果刀在你身上猛刺,把你刺成一團蜂窩?」
他倒是回以自在一笑,「我要是會怕,就不會來了。」
「所以……其實我還是鬥不過你吧……」
不知道為什麼,楚黛的鼻頭突然一陣酸澀,忍不住默默流起淚來,或許是因為經過剛才那一連串爭吵,她已經累了,累得再也強裝不起任何氣勢,只想好好的哭一場發洩情緒。
為什麼她的人生會變得一團混亂,就像眼前客廳凌亂的景像一樣?為什麼在她最無助的時刻,出來解救她的卻是讓她恨得牙癢癢的人?為什麼她最狼狽的模樣被他看得一清二楚,連半點掩飾的機會都沒有?
為什麼……她不想哭的,可是在他保護的羽翼之下,她卻突然變得好脆弱,完全沒了平常的堅強。
原本只是輕輕抽噎的聲音,後來越變越大,一發不可收拾,最後乾脆直接號啕大哭了起來,反正她最慘的樣子都被他看到了,她也不在乎更慘一點,完全不想顧慮形象。
面對突然崩潰大哭,而且還哭得淒慘無比的女人,關靖崴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才好,他從以前就覺得她是個麻煩,直到這一刻,他更是肯定內心的想法!
「嗚……對不起……你的胸膛借我一下……好嗎……」
他根本就沒有說不好的機會,下一刻她馬上抓住他的衣襟,埋在他的胸膛上痛哭失聲,讓他的臉色瞬間刷白一半,卻依然是拿她沒任何辦法。
沒過多久,他的衣服被熱淚沾濕,讓他感到有點不舒服,但隨之蔓延在胸口的熱度,像是鑽入他的皮膚,一步步侵入他的心裡,有些酥麻,有些……悸動。
又是這種無法掌控的奇怪感覺,他很不習慣,卻又無法推開她,只能讓她繼續在他懷中哭泣,直到她哭累了,迷迷糊糊睡著為止……
第四章
雖然已經睡了一覺,但她還是覺得好累,整個人懶懶的,紅腫的眼睛都幾乎快要睜不開了。
從床上掙扎起身,她好不容易才睜開酸澀的雙眼,卻在看清房間的模樣之後瞬間驚叫出聲。
「咦?這不是我的房間呀,這是……」飯店?
趕緊看看自己,幸好衣服都在,身上也沒有異樣的地方。
她遲鈍的腦袋好不容易漸漸恢復運轉,終於想起之前在那男人懷裡痛哭的情景……接下來的事情她就完全沒印象了。
難不成她是哭到睡著了?一抹尷尬潮紅爬上楚黛雙頰,讓她羞得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這時候房門響了,關靖崴接著打開門,「醒了?那就出來吃晚餐吧。」
「喔。」
草草整理一下自己,楚黛就打開房門走了出來,這才發現,這間房的格局非常大,有兩間獨立睡房、一間小客廳、一間小餐廳,窗外還有不小的陽台,簡直不像飯店臥房,而是一間獨立小房子了。
這是關耀飯店頂樓的總統套房,關靖崴他們回台期間就住宿在這,比較方便省事,而楚黛剛才休息的那一間,就是客房了。
來到小餐廳裡坐下,她四處望了一眼,「這間套房只有你一個人住?」
「沒錯,怎麼?」
「我以為你會和關靖崴一起。」
跟那個傢伙一起?他可一點都不感興趣,「他住隔壁房。」
「喔,真是奢侈。」
關靖崴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將剛送上來的餐點推到她面前,「少囉嗦,先吃妳的飯。」
「那你呢?」
「我已經吃過了。」
「那……好吧。」不吃白不吃,而且她也真的是餓了,反正在他面前已經沒有任何形象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