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哥哥!」
「長兄如父。」
「以後我是她的丈夫!」
「下輩子吧!」
沙特雷和克朗的雷霆吼聲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唇槍舌劍不分上下,突然間。一連串嘰哩咕嚕的話自沙特雷口中逸出。
事情發生的場景就在馥薇房門外,兩名同樣高大英挺的中西俊男臉上的神情差不到哪裡去,都是額頭青筋暴突,眼內冒火。
不遠處,就在半人高的樹叢間,躲著四個人,當沙特雷以那濃濃的口音說著洋文時,福親王等人直覺的看向窩在他們最右邊的老喬治。
他搖搖頭,老臉兒有些紅。「你們不會想知道的,那是髒話中的極致。」
「呃——格格要我出來跟大貝勒說她想見沙特雷,請大貝勒——」小香莫可奈何又帶著害怕的聲音出現。
克朗連頭也沒回,直接打回票。「妳去跟格格說,我剛剛已經把話跟她說得很清楚,不會再讓她見到他了。」
「是。」小香連忙走進房裡。
沙特雷額上青筋隱隱跳動,「你不可以替她決定——」
「我是她哥哥!」
「格格,不行啊,妳不要起來啦……」突然,小香慌張的聲音傳了出來。
克朗立即推門進房,沙特雷趁機也走了進去,樹叢間的四人連忙起身跟上。
只見馥薇坐在床邊喘著氣,臉色有些蒼白,焦急地看著大哥。
大哥說了,他不可能讓她跟著沙特雷到番邦去,萬一她出了事,受了什麼委屈,娘家如此遙遠,誰給她當靠山?再說她這次差點香消玉殞,證明了沙特雷沒有能力照顧她,保護她,可是事情不是這樣的啊!
「哥,這次的事不是沙特雷的錯,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
她看著大哥身後的雙親還有弟弟,簡單的說出那天發生的一切。
福晉聽了,忍不住熱淚盈眶。「傻孩子!女大不中留,我們有我們的不捨,但是沙特雷是可以給妳幸福的人,我們不想也不願讓妳錯過他,妳懂嗎?」
福親王也哽咽,「妳昏迷時,他像個沒魂沒魄的人,死守在妳身邊,那模樣連我也動容,妳這一生跟著他,阿瑪是放心的。」
「是啊,姊,他真的對妳用情很深,我們每個人,包括靜瑜格格,也都感受得到。」克彥跟著附和。
「阿瑪,額娘,我不認為他值得信賴」
克朗仍持不同意見,當他的聲音一起,福親王及福晉的表情就不太自在。
沙特雷先是看了馥薇一眼,才看向克朗。「為什麼我不值得信賴?」
他餘怒未消的瞪了這收買全家人的洋人一眼。「再怎麼說,馥薇是受傷了。」
「大哥——」
沙特雷朝馥薇搖搖頭,自己回答。「我承認,可是老天爺終究把她還給了我,在我一再向上帝祈禱後,牠給了我一個補償的機會,我心甘情願、欣喜若狂要給她一個幸福人生!」他深情的目光看向床上心愛的女人,然後對克朗說:「我請求你給我時間,贏得你的信任。」
馥薇感動的看著今生最愛的男人,心漲得滿滿的,他愛她愛得如此堅定,她怎麼能不跟他站在同一陣線?!
「大哥,請你成全我們。」在小香的幫忙下,她跪了下來。
沙特雷驚愕的看著她,但隨即露出笑意,看向克朗。「請你成全我們。」跟著走到她身邊跪了下來,但一手環住她,讓虛弱的她能靠在自己身上。
克朗一臉震懾的看著兩人。
「不要跪了,克朗,答應他們。」福晉實在不忍心,尤其女兒才從閻王那兒搶回來,身體還虛弱得緊。
「克朗,我跟你一樣疼愛馥薇,你現在有多捨不得,阿瑪就有多捨不得,但是這個洋小子用行動、用他的愛說服了我,你就別阻止了。」福親王雖然不捨,但女兒的幸福是他更在意的。
「是啊,大哥,他們真的是彼此相愛,你要覺得他們跪還不夠,那、那、那——我陪他們跪好了!」克彥撲通一聲跪下,也不知道小不點是什麼時候跟進門的,竟然也跟著跪下了。
福晉看著仍不為所動的大兒子,有些不滿的質問:「還不夠嗎?還是我也一起跪下?!」
「額娘,妳別胡鬧了!」
「克朗,皇上曾想替沙特雷和馥薇指婚,但他拒絕了,說要靠自己來贏得馥薇的心及我跟你額娘的信任,他現在都做到了。」福親王一臉認真的看著大兒子,「這樣的男人,怎麼會不值得馥薇托付終身?」
克朗有神的利眼看向妹妹,似乎有些猶豫,半晌後才問:「妳真的願意跟他走?到遙遠的海外生活?」
馥薇抬頭,瞥見一旁的雙親,仍是不捨,但這次,她不會再退縮了。「是。」
沒有錯看妹妹依戀的眼神,克朗心中立即有了決定。
「馥薇她跟我差了十歲,是我捧在掌心裡呵護長大的,我在心裡想過,日後這個妹妹若出嫁,我的妹婿一定要給她一個最隆重、最風光的成親儀式——」
「我做得到。」沙特雷立刻說。
克朗挑眉看他。「若是這也做不到,我根本不可能和你再多說半句。」
「大哥還有其它要求?」克彥反應很快,知道哥哥還有後話。
「沒錯,我要你送馥薇一個禮物。」他說:「一個能讓她加倍幸福的禮物。」
馥薇有些虛弱的出聲。「大哥,現在我就已經很幸福了。」
「妳錯了。」克朗轉向沙特雷,語帶挑釁,還是不甘心妹妹就這麼和番去。「還是你讓她幸福的能力就只有這樣?」
沙特雷看向身旁的小女人,就見她表情也很困惑,但他仍是點頭。「不,我答應你。」
要讓她加倍幸福的東西會是什麼?這個答案,他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小香,還不扶妳家格格上床休息。」條件既已說清楚,就沒必要讓妹妹繼續受罪。
「我來。」自萬千思緒中抽身的沙特雷直接將病美人抱到床上,此舉讓馥薇立時羞紅了臉,畢竟這兒站了一室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