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她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
「哦?說來聽聽。」楚皓明凝視著她,「或許我們的想法相同。」
「如果你有一件重要的寶貝,你會放在哪裡?」她反問。
「我會藏在最安全的密室裡,或者隨身帶著,或者放在最危險的地方。」
「這府裡的密室想必你都查過了吧?而聞人龍顯然也沒有隨身攜帶任何東西,唯一答案就是——」她激動的神情映入他的眼簾,「東西就在最危險的地方!」
「放蔬果的庫房。」他點點頭,替她說出答案。
「英雄所見略同!」木蘭粲笑。
沒錯,剛才「葡萄」兩個字提醒了她,既然此次的貢品是四季蔬果,那麼以假亂真地放在庫房裡,恐伯誰也不會注意到,誰也不會想到。
「想去庫房看看嗎?」他問。
當然想!而且要立刻去!
木蘭剛要回答,忽然一陣夜風從他倆身邊拂過,她的笑容再次凝結成冰。
她聞到了隱形香粉的味道!
之前她就覺得詫異,可因為突如其來的事端而分散了她的心,沒能深入思考。
此刻氣味的提醒讓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假如楚皓明跟白月姊姊見過面,那他的衣袍上沾到了些許隱形香粉並不奇怪,但……這香味明顯是從他的頭髮裡散逸出來的。
怎麼會是從頭髮裡?
不不不!這不可能,一定是她在胡思亂想,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荒唐的事情,她都不敢再繼續猜測下去了。
「你怎麼了?」楚皓明發現她的臉青一陣、白一陣,關切地道。
「我忽然有些不舒服,暫且不去庫房了。」這一刻她只想逃,因為胡思亂想讓她無法再面對他,跟他好好說話。
「不舒服?」他心中一緊,下意識地抬起手,要去觸摸她的額頭,看她是否又發燒了。
但猛然想起他應該對她冷漠,動作戛然收回。
第七章
木蘭回到房間後不久,楚皓明也回來了。
裝扮回白月的他,端著熱氣騰騰的湯藥,笑道:「你到哪裡去了?藥都涼了,我重新熱過了。」
「我去了西院。」木蘭誠實回答,說話之間仔細觀察對方的神色。
「我就知道你又偷偷去看遂王了,怎麼樣,見到他了嗎?」
「見著了,還說了幾句話。」
「那很好啊,」楚皓明鎮定道,「很晚了,你喝了藥早些睡吧。」
他轉過身去,用湯匙想把藥攪得涼些,不至於燙嘴,忽然一雙纖纖小手從背後抱住了他的腰。
「小瑾,你幹什麼?」楚皓明不由得一驚。
「姊姊,我覺得有點冷。」她的臉貼著他的背,聽見他的心跳頓時加快,一股熱力燙灼著她的雙頰,使得她的身子輕輕顫著。
這樣做的確有些瘋狂,但這是現在她能想到的惟一證明的方法。
「冷?」他感到她的確抖得厲害,關切的轉頭看她,「那就快到床上躺著,喝了熱熱的湯藥,蓋緊被子,身子就會暖和了。」
「可是……」她把頭深深埋入他轉過來的胸瞠,「我真的好冷,就算是鑽進被子裡也還是冷。」
「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個暖被的腳爐來……」
「不,不要去,」她抱緊他,不讓他離開,「這麼晚了,為了暖腳爐去打擾別人不太好。」
「那怎麼辦呢?」他握著她冰冷的手兒,心裡著實擔心。
「姊姊今晚跟我一起睡吧。」她微笑,說出醞釀已久的話語。
「什麼?」他一怔,不知該如何回答。
「兩個一起睡,自然會暖和。」
「不行!」他本能地拒絕,萬分尷尬。
「為什麼?姊姊該不會是不好意思吧?咱們住在同一間屋子裡,雖然睡在兩張床上,可是有什麼沒見過的?」木蘭笑盈盈地道:「姊姊又不是男子!」
「我哪有不好意思!」楚皓明生平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只是不習慣跟別人一起睡罷了。」
「姊姊早已嫁為妻,難道從來不跟丈夫睡在一起?」
「我……」該死,該怎麼回答?
答應她嗎?可畢竟他只是偽裝的女子,如果不答應,不就露餡了嗎?
素來機敏的他,一時之間居然找不到對策。
「我好悃了——」木蘭打了一個呵欠,直接走到床前。衣衫一褪,她鑽進被窩,向楚皓明伸出一隻手。「姊姊快來!」
他僵在原地好半晌,明知再拒絕她便要起疑了,迫不得已,輕輕地坐到床沿,側臥到她的身邊。
「咦,姊姊睡覺不脫衣服的嗎?」木蘭輕笑。
「呃?」他無奈地褪去一層外衣,「穿多一點暖和。」
「姊姊錯了,睡在被子裡要穿少一點才會暖和。」她大膽地動手拔他的衣衫,「最好一絲不掛!」
「啊!」他嚇得不輕,連忙推開她作亂的小手,「不行,我不習慣!」
她偷笑,從他的慌亂中進一步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姊姊,我想求你一件事。」她忽然說。
「什麼事?」這丫頭又有什麼古怪念頭要折磨他了?
「我……」她含羞地說:「我想到了一個追求遂王的法子。」
「哦?什麼法子?」他心中一緊。
「我仔細想過了,要讓遂王喜歡我,光是糾纏他、做些讓他感動的事情是不夠的,我應該讓他意識到我是一個女人。」
「呃?」他不解其意,「你本來就是女人啊。」
「姊姊不明白嗎?」她眨著大眼睛,「在遂王眼中,我可能只是—個沒長大的小女孩,我要讓他知道,那些煙花柳巷裡的女子能為他做的事情,我也能做。」
「什麼?!」他幾乎嚇得跳坐起來,「你是說……」
「對,我要勾引他!」她嘻笑著點頭。
「小瑾妹妹,我看你對遂王有點誤會。」天啊,這丫頭想到哪裡去了?他是堂堂男子漢,又不是淫魔!
「天下的男人都吃這一套,本性如此,我才沒有誤會!」她自信地反駁。
「總之我知道遂王不接受你,跟這個絕對沒有關係。」天地良心,他從來沒有往那個方面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