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莫非是在房裡抓到了一個偷竊的小賊?」楚皓明笑聲朗朗地問。
此言一出,聞人龍與小瑾皆大吃一驚。
「王爺如何知曉?」他語調一沉。
「呵呵,你放我進去,我自然會告訴你答案。」
思索片刻,聞人龍點點頭,「王爺請進。」
門開了,小瑾的眼睛瞪得更大。這個所謂的王爺竟是住在西廂的那位客人,怪不得他的聲音那樣耳熟。
抬眸之間,只見那俊美無雙的容顏正對她微笑,害她臉兒不禁一紅,心兒狂跳。
「王爺的消息真是靈通,下官剛剛捉到小賊,您就聽到消息。看來我這府裡的手下都得換換,嘴巴這樣不緊!」聞人龍道。
「堂妹夫,你可別懷疑自己的手下不忠,這件事情我其實是猜到的。」楚皓明尋了一把椅子,獨自悠然坐下。
「猜到的?王爺如何能猜到?」他眉一挑。
「別急,且聽我慢慢道來,這得從我的貼身侍衛丁勇說起。這丁勇有一表妹,因為家中貧寒,想出來找事做,可我府上已經人滿,所以丁勇便托了貴府的嬤嬤,把他表妹安插在貴府當清潔僕婦。」
「哦,有這種事?」
「堂妹夫不會不高興吧?」
「哪裡,我府上最近的確缺些丫鬟,既然是王爺手下的親戚,總比那些去外頭尋的強。」
「呵呵,多謝堂妹夫如此慷慨。話說丁勇的表妹,人長得不錯,可惜命不太好,去年嫁了個凶狠的男人,養不活老婆也就罷了,還動不動就將她痛打一頓,害她常常遍體鱗傷。」
「哦,這樣可憐?」
「堂妹夫也覺得她可憐嗎?呵呵,那就對了。就連與她素未謀面的你都覺得她可憐,與她同屋的姊妹就更是同情她了。」
「王爺,你說了半天,到底丁侍衛的表妹與我捉到的小賊有何關係?」
「重點來了,你此刻捉住的小賊,正是丁家表妹的同房丫鬟。」
「什麼」此刻目瞪口呆的小瑾驚得幾乎昏了過去。
白月姊姊的表哥,就是眼前這美男子王爺的侍衛 那……這美男子就是遂王楚皓明。
天啊,她自詡聰明,可萬萬也沒有料到,多年不見的他,原來就在眼前。
雙眸頓時泛起激動的神情,她癡癡地望著那張久違的俊顏,紅唇微顫,幾乎想衝上去和他相認。
她的本名叫喬木蘭,小名叫小瑾,正是和他有娃娃親的丞相千金。可是他應該已經不認得她了吧。七年前,她只是個孩子,而他,也不過是個少年。
如今,他們已經各自長大成人。她出落得越發標緻,去掉了兩頰的嬰兒肥,變成尖尖瓜子臉;而他,從當年那個清秀單薄的少年,一躍變成高挑的絕美男子。
怪不得之前覺得他眼熟,原來偶然邂逅的陌生人,居然就是自己童年的玩伴,她的未婚夫。
如今,她快滿十七,他已年過二十,不只他們的樣貌,就連身邊的很多事情都已經變了。
「丁勇表妹因為傷得嚴重,身上留下許多疤痕,」楚皓明繼續道,「俗話說:傷口易合,疤痕難褪。她一個僕婦,身上沒什麼錢,買不起那些昂貴的美膚膏藥,怎麼辦?但是她的同房姊妹卻信誓旦旦地說,會幫她弄到膏藥,還她無瑕的肌膚。可是,去哪兒弄呢?她起先沒在意,直到今天黃昏,看見同房姊妹鬼鬼祟祟地往這院子的方向走,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幫她去偷!」
「這小賊闖進我的屋子,就為了偷藥?」他只覺得荒唐。
「堂妹身子不好,屋里長年備著各式希罕名貴的藥材,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這丫頭前來偷藥也是正常。」
「的確有可能是偷藥,但也可能是偷別的東西。」聞人龍反駁。
「搜搜她的身子不就知道了嗎?」
楚皓明一個箭步躍到她身邊,未待眾人反應過來,三兩下把她通身摸了一遍,手裡忽然多了一樣東西。
「堂妹夫,你看,這就是證據!」掌心一攤,卻見一個細小瓷白的藥瓶。
聞人龍眉心再次一揪,盯著楚皓明那張笑如夏花的俊顏,久久不語。
聰明過人的他不可能看不出,這藥瓶本來不在這丫頭身上,不過是王爺施了障眼法移花接木,他現下不想拆穿,只是猜不透王爺到底在搞什麼鬼!
之前說要捉這丫頭的是他,現在替這丫頭開脫的也是他。
看來他不像外表給人的感覺那樣簡單!聞人龍不得不提醒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付他。
「這丫頭既然是為了姊妹情誼,算是情有可原,罷了,此事不再追究,那瓶藥當是我體恤下屬,賞給她吧。」他揮揮衣袖,假裝慷慨地道。
「聽見了沒有?還不快謝謝你家侯爺?」楚皓明對她挑眉一笑。
傻乎乎在一旁立著的木蘭終於回過神來,趕緊跪下大大磕頭,心裡惴惴不安。
他居然會幫我?他為什麼要幫我?難道他發現了我的身份?還是他其實有點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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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瑾妹妹,你這麼早就起來了。」清了清嗓子,楚皓明微笑道。
一大清早,他還沒睡醒,那丫頭就不知跑到哪兒去了?等到太陽爬上窗外的樹梢,她才提著一隻小籃子回來。籃子裡不知裝了什麼,散發一股濃香,害得他險些打噴嚏。
「什麼東西這樣香?」瀰漫著整間屋子,著實熏人。
「嘻嘻,聞到了?是我打的桂子。」木蘭笑嘻嘻回道。
「桂子?」他一怔。
「對啊,現在正是桂花盛開的季節,我清晨趁著府裡的人都還沒起,就去花園裡打桂子。這些桂子都是剛開的,新鮮得很,你看,還沒有露氣呢。」
「這桂子是用來做什麼的?」
「做桂花糕啊!」木蘭挽起袖子,「一會兒等廚房的人做完早飯,我就去做桂花糕。」
「桂花糕?」楚皓明頓時興趣盎然,「我最喜歡吃桂花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