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預約黃金單身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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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想起已逝的父親,再想起罹患絕症的爺爺,她突然悲從中來,因為她沒多少機會可以盡這樣的孝道了……

  見她無緣無故地紅著眼眶,印念道武微皺起眉頭,「你怎麼了?哭什麼?」

  她抬起濕潤的眼簾,定定地看著他,「爺爺,您……您一定要好起來……」

  他一怔,「我不是感冒,而是癌症……」

  「我知道,可是……」她擦去眼角的淚,難過地說:「我們才見面沒多久,我就要結婚了,我們……」

  印念道武知道她要說什麼,也知道她為什麼哭,因為知道,他心裡湧現一股暖意。

  「結婚是喜事,別哭了。」

  「可是我……我還沒盡到孝道……」她雖不斷地拭淚,眼淚還是停不住地流。

  「為印念家傳宗接代,那就是盡了最大的孝道。」他說。

  「我……」

  「雖然你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答應結婚,但既然決定了,就要認分。」他聲調嚴肅,但眼神卻是溫柔的,「英臣是個值得信賴的男人,雖然他是為了報恩才答應這樁婚事,但我相信他會好好對待你的。」

  「報恩?」她一怔。

  印念道武輕點下巴,「英臣的雙親在他十一歲時自殺身亡,沒有親戚願意收留他,所以他就被送進了孤兒院,嘗盡了人情的冷暖……」

  沙羅驚訝地,「自……自殺?」雖然已經知道他在孤兒院長大,但她不知道他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成了孤兒。

  「據說是經商失敗才走上絕路的。」印念道武續道:「透過一個資助計畫,我開始資助他求學,不斷地栽培他,而他也相當爭氣,代替了你父親繼承我的衣缽。」

  原來英臣說爺爺對他而言是個非常重要的人,指的就是這個。

  「他是個有堅強的意志,而且總是能貫徹實行的男人。」說著,他深深注視著沙羅,「印念家需要這樣的血統。」

  「爺爺……」

  「別讓我失望。」他打斷了她,「趕快替我生個白胖的曾孫,別教我死不瞑目。」

  「爺爺……」這是他最大的期望及要求,她是知道的。

  但生孩子的事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個月兩個月。她跟英臣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雖然同在一個屋簷下,卻有點形同陌路的感覺。

  她不確定他們是不是能以最快的速度製造出小孩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辦法,跟猶如陌生人的他做那件事……

  別說是經過一段時間的交往及認識了,他們連牽手親吻都不曾,就要直接「達陣」了啊!

  「爺爺,我可以搬來跟您住嗎?」她問,「我可以照顧您,做好吃的給您吃。」

  她想趁結婚前盡盡孝道,也爭取跟爺爺相處的分分秒秒。

  她不確定他是否樂意,但她還是硬著頭皮問了。

  印念道武微頓,「不必了,你就繼續住在英臣那裡吧。」

  聽到他的回答,她並不感意外,但還是有點難過。也對,她實在太天真了,那麼短的時間,他哪有辦法接受她呢?

  她可是他所無法接受的法裔媳婦,所生的混血兒孫女啊……

  不自覺地,她露出了難過又失望的表情,而印念道武全看在眼裡。

  他知道,他傷了她的心。

  「嗯哼,」他乾咳了兩聲,神情有點尷尬,甚至是帶著靦腆的,「再一個星期,你跟英臣就要結婚了,搬來搬去的多麻煩……」

  「ㄟ?」她一怔,疑惑地看著他。

  他是不想她搬來搬去,而不是不想每天看見她?

  「你結婚了以後常回來這兒就行了……」他續道!「等你母親動完手術,我會叫她住在這兒,以後不管是探視她還是我都方便多了。」

  她陡地一震,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爺爺?」

  他要讓她媽媽住在這兒?跟他一起?老天,她以為他最討厭、最不能原諒的,就是那個搶走他兒子的法國女人,也就是她媽媽。

  「你跟英臣新婚,她跟你們住並不方便,我想她也會覺得不自在。住在這兒,我會多找個人來照顧她的生活起居,而你也可以專心一意地準備生小孩。」

  準備生小孩?這話聽起來好像她已經懷孕了……

  不自覺地,她低頭看著自己平坦的肚子,「爺爺,我還沒懷孕呢!」

  「就是還沒才要快一點。我沒多少時間了……」

  「是……」

  除了點頭說是,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有些話實在是很難對爺爺說出口,別說他們剛相認不久,就算他們已經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她都不見得能輕易地說出來。

  她也知道要快,但是只要一想到要跟老K臉的他「裸裎相見」,她就頭皮發麻。

  要是他對她和顏悅色一點,會說些體貼話,也許她能趕快進入狀況。但她想,就算是把他吊起來打,那個人也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吧?

  ** ** **

  一星期後——

  婚禮以傳統的日式婚禮儀式在神社進行,受邀的賓客並不算多,與會的都是印念家的親族及較親近的朋友。

  婚禮非常的低調及簡單,但卻相當的莊嚴慎重。

  在婚禮進行前,昭和醫院公關部只發了一張結婚照給媒體報導,而婚禮進行的過程,則不接受任何媒體的採訪。

  比起西式婚禮,日式婚禮的過程相對的肅穆、繁複且冗長。

  雖然戴著不舒服的頭套,又穿著沉重的白無垢,但沙羅覺得自己還可以忍受,她比較擔心的是爺爺及媽媽的身體,是否可以撐到婚禮結束。

  但幸好,她所擔心的那種中途身體不適,或不支昏倒的情況並沒發生。

  而且,其實她是不必擔心的,因為在場的醫生不只一名,就連新郎都是心臟外科的權威。

  結束了白天在神社的婚禮後,晚上又在飯店宴客,但因為她沒有邀請任何大阪的舊識,而英臣也因為雙親過世,與親友早已失聯,因此只邀請了孤兒院的院長。

  而在她看兒孤兒院的院長出席,並上台致詞的那一刻,她才確定他先前所說的並不是玩笑話,他真的是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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