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阿南說。
「你和她沒有血緣關係。」克拉克冷笑,「怎麼樣,和全世界最性感的女人上床有什麼感覺?」
阿南瞇起眼,「你嘴巴放乾淨一點。」
克拉克卻沒理他,只繼續譏諷的道:「你這種男人我看多了,小白臉一個,用一張嘴就把那些女人哄得忘了我是誰。艾瑪才剛死,你就立刻搞上了她的室內設計師,我真為她感到不值。」
阿南瞪著他,「你為她感到不值?」
他嗤笑了出來,諷刺的看著克拉克,「為她感到不值?值不值是每個人自己心中所評量的,你覺得不值得的東西,艾瑪說不定會奉為寶貝。為她感到不值?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一隻自以為是的豬——」
砰!
他話沒說完,那位警官果然跟著抓狂,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襟,將他整個人摜倒在堅硬的地上,一拳又一拳的扁他。
他坐的椅子翻倒了,他的腳甚至踢歪了桌子。
但是就那麼剛好,外面兩名員警和應該要去倒水的吉姆警官,彷彿同時變成了聾子,那麼大的聲音,他們三個卻並排在玻璃窗外,始終看著外面,沒有一個人轉過頭來查看。
克拉克的鐵拳,不斷的如雨般落下,活像和他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媽的,這傢伙瘋了!
那抓狂的王八蛋用衣襟壓住他的頸項,他不能呼吸也喊不出來,只能盡力用手臂擋住這傢伙堅硬的拳頭,腹部依然結結實實的挨了好幾拳。
就在這時,警官的手機響了起來,他這才鬆開扼住他喉嚨的衣領,起身接起掛在褲頭上的手機,同時不忘用力踹他一腳。
阿南一邊嗆咳,一邊喘氣,痛得差點嘔出血來。
那男人卻形同無事的講著電話,然後掛掉電話後,再次蹲了下來,將他抓了起來,幾近瘋狂的冷笑道:「我是什麼東西?我告訴你我是什麼東西,我是艾瑪的男人。」
阿南震驚的瞪著他,只見克拉克瞇著赤紅的眼,一臉猙獰的問:「知道是誰打電話來嗎?」
他喉嚨痛得沒有辦法回答,那瘋子卻冷笑的拍著他的瞼,「你新搞上的姘頭,郝恬恬。」
什麼?!
他喘著氣,怒瞪著那傢伙,猛地抬頭以額撞這王八蛋的鼻子。
克拉克卻早已料到,閃了開去,得意洋洋的道:「她說有怪人在她家附近,她很害怕,希望我過去看看呢。我恐怕我過去之後,會發現她因為太過內疚幫助你,已經決定要畏罪自殺了呢,真不幸,對吧?」
一股惡寒從胸腹中升起,教他幾乎嘔吐出來。
「你他媽的離她遠一點!」他火大的開口咆哮,聲音卻破碎不明。
「寶貝是吧?我現在就去解決你的寶貝。我相信她畏罪自殺的遺書一定會讓你被定罪。」克拉克譏笑著,無視他的威脅,只是說完後,起身又踹了他肚子一腳,才喊道:「吉姆!」
站在門外的年輕刑警的耳朵突然好了,立刻回身開門走了進來。
「把這滿嘴謊言的變態殺人狂關回牢裡!」克拉克高高在上的睨視著縮在地上的他,一臉鄙夷的道:「我絕對會找到證據,看著你被定罪的!」
在暈眩般的疼痛中,他可以看到克拉克的嘴角微微揚了起來,冰冷的藍眼睛裡,透著瘋狂。
「起來!」吉姆警官把痛得快吐出來的他,強抓了起來。
克拉克轉身走了出去,甚至沒回頭看他一眼。
阿南全身冒著冷汗,捂著疼痛的肚子喘著氣,幾乎無法直起身子。
「別裝蒜了,你這廢物!」吉姆兇惡的吼著。
武哥他們會保護她的,他這樣說服自己。
他打電話回去時,是答錄機接的,他留了言,他知道小肥起床後會檢查留言,他失蹤了七天,武哥可能早就已經來了,他知道他們在得知她被放出來後,會去找她,但他們也有可能沒和她聯絡,或那頑固的小女人,因為相信他是玩弄她的殺人犯,而不肯和他們說話。
他強迫自己站起來,腦海裡飛快的想著。
該死!有太多的可能性了!
那瘋子要去殺了恬恬,他不能再留在這裡,這些警察不會相信他的!
克拉克當了快二十年的警察,平常就是一副忠肝義膽、為民服務的好警察,他之前還在他桌上看過優良警員的獎章。
要說服這些警察太慢了。
阿南邊喘邊咳的想著。
他沒有時間了,他必須離開這裡。
吉姆將他拉出偵訊室,兩名員警接手押解他。
他的腹部依然疼痛,但他沒咳血,那是好事。他的肋骨完好,大部分的拳頭都落在他的腹部和被架擋的手臂上,他的腎臟也OK,他閃過了克拉克對那裡的攻擊。
從偵訊室到他平常被關的地方,會經過轉角的樓梯。
他走過太多次了。
樓梯轉角那裡有窗戶,窗外有七里香矮樹叢,然後就是大街,他只要想辦法弄到車,設法躲過警方的子彈,活著把車開到她家就行。幸運的話,剩下來的事,追來的警察會做。
那兩名員警幾乎是架著他走到樓梯那裡。
他們不在乎他是不是被毆打過,在辦公室裡的警察也對他虛弱的狀況視而不見,他是全世界男人的敵人,他殺了他們的偶像艾瑪!
真是狗屎!
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懷疑他會被那兩名員警失手丟下樓梯,然後意外跌斷他的脖子,幸好他們並沒有真的這麼做。
所以當他在樓梯轉角,突然用力彎腰咳了起來,然後在他們查看他時,出其不意的直起身子,用銬著手銬的兩隻手像打棒球一樣,揮打其中一個人的腦袋,搶走他的手槍,把另一名員警撞得滾落一樓,當他這麼做時,還真的感覺有那麼一點抱歉。
只有一點。
他停也沒停,所有動作一氣呵成,轉身衝破二樓樓梯轉角的窗戶,跳了出去。他跌落七里香矮樹叢上,然後翻滾了一圈,在大街上站起身子,一輛車在他的鼻頭前緊急煞車,差點撞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