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在沒喪失記憶之前的確還愛著你,但是對現在的我來說—— 對不起,我這樣說你可能會有點不高興,但是這是實話—— 你跟其他跟我擦肩而過的陌生人沒什麼不同。」她有些猶豫又帶點歉意的對他說。
「當然有所不同。」他不贊同她的看法,「至少你知道我們曾經是一對夫妻,而且你還替我生了個女兒,不是嗎?」
說話的同時,他將車子開進車庫裡,然後打上 檔,拉起手煞車,將車子熄火。
「我指的不是對對方的瞭解程度,而是在感情上……或者該說感覺上……」她還在想該怎麼說才能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感覺上?」
「對,感覺上。」她點頭,「不過我不知道要怎麼說—— 」她話未說完,嘴便被他俯身靠近的唇瓣覆住,吻去她嘴裡剩下的聲音。
白凌倏然間僵住,卻無法掙扎的將他推開,因為她懷裡的小天使睡得正香甜。
好吧,她承認,其實她也不是真的那麼想推開他,因為他的唇好柔軟,專屬於他的男人味也好迷人,而且不知為何,她竟然有種想念的感覺。
慢慢地放鬆下來,她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睛,放縱自己回吻他,然後在同一瞬間,聽見他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吼,接著感覺到他溫柔的吻倏然變得灼熱而激狂,吻得她忍不住呻吟出聲。
就像開始時一樣的突然,他抬起頭結束親吻,然後抵著她的肩膀用力的喘氣。
她也跟他一樣氣喘吁吁,心跳又快又急。
車裡除了兩人的喘息聲外,聽不見其他聲音。
過了一會兒後,塗聖抬起頭來,雙眼明亮的凝望著她,語音粗嗄的開口問她,「現在的感覺是不是不同了?」
她能說什麼?只能紅著臉瞪他,無言以對。
*** *** ***
白凌躺在浴缸裡,回想著這一整天所發生的事,感覺腦袋是既清晰又紊亂。
清晰是因為她腦袋裡只裝了今天的記憶,其他一片空白;而紊亂的則是光這一天—— 不,事實上只有半天時間所發生的事,就讓她的思緒亂到快要打結了,光是回想就覺得好累。
從塗聖告訴她受傷的原因來看,她應該算是一個有點熱情的人,但是熱情的人會因為老公忙於工作就選擇和對方離婚,還一個人偷偷地生了一個女兒,不讓前夫知道嗎?由這點看來,她的個性應該滿硬的。
既熱情又倔強,這樣個性的她,才不可能會被老公的工作打敗,她一定會想盡辦法將老公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的身上才對,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投降離婚的,所以她覺得其中一定還有什麼內幕存在,那會是什麼呢?
而且像塗聖這樣一個提著燈籠也找不到的三高男,應該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對象,她這個前妻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放棄這麼好條件的男人呀?
好煩,腦筋都快要打結了啦,她為什麼要失去記憶呀?
其實認真想一想,既然都已經忘記了,她又何必硬要追根究柢的把那些不愉快的事翻出來呢?
不需要回顧,只要大步往前就行了,否則以她喪失過去所有記憶的情況,根本就是寸步難行。
沒錯,只要勇敢的往前就行了,老天會這樣安排自有其道理,況且不是有句話說,危機就是轉機嗎?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白凌讓自己放下心來。
雖然說她從醒來發現自己喪失記憶後,就一直都表現得很平靜,但是其實她的內心充滿了不安,感覺既害怕、茫然又不確定。
她雖然失去了記憶,但並不是變成笨蛋,會笨得別人說什麼話都深信不疑,可是她現在就像是沉浮在無邊無際的大海裡一樣,而塗聖則是那根救命的浮木,她除了緊緊地抓住他不放之外,還能做什麼?
所以,既然已經抓到浮木就什麼都別想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離開浴缸用浴巾擦乾身體,然後下一秒卻突然渾身一僵。
衣服,她忘了把衣服拿進來了!
不對,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家裡有沒有她的衣服存在,而她竟然就這樣走進浴室把衣服脫光,還把脫下來的衣服全泡了水……
噢,天啊,她接下來要穿什麼?明天又要穿什麼?浴巾嗎?她真是個笨蛋!
「老婆,你是不是睡著了?」
門外突然傳來塗聖的聲音,嚇得她整個人猛然一跳,急忙用手上的浴巾將自己的裸體包裹起來。
「沒有,我沒睡著。」她迅速的回應,回完話之後才想到他剛才是不是叫她「老婆」啊?那自己剛才的這樣回應不就間接承認了她是他老婆?
這件事她得再和他談一談,希望能夠先從朋友做起,而不是直接就當夫妻。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她得先找件衣服穿啊!
「塗聖,你還在門外嗎?」她出聲問道。
「怎麼了?」
「你家裡還有我的衣服嗎?可不可以拿一件給我,或者是借一件衣服給我穿?」
「你忘了帶衣服進去了。」塗聖沉默了一下,肯定的說,不是疑問句。
「嗯。」
「雖然失去記憶,但是你的習慣還是沒變。」
「什麼習慣?」
「裸睡的習慣。」
「什麼?」她愕然叫道,隨即便聽見門外的他發出一陣低笑聲。「你在開我玩笑對不對?」白凌氣道。
「沒有。」他說。
「沒有才怪!」她才不信他,「你到底要不要去幫我拿衣服呀?」
「我已經拿來了,開門吧。」
白凌懷疑的把浴室的門打開一道小縫,就見他的手伸進門內,手裡拿著一件男用白襯衫。他真的拿來了?
「你會分身術嗎?」她脫口問道。他不是一直站在門外和自己講話嗎?什麼時候跑去拿來這件襯衫的?
門外驀然又響起他的低笑聲。
「我來就是為了拿衣服給你的。」塗聖像是猜到她的疑惑般的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