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兒啊,你告訴逸勳哥哥,你對硯的喜歡……是哪一種?像對我?像對官老師?」
求求她說是吧,千萬別扯出有關愛啊情啊的字眼,否則他真的會當場抓狂!
一邊是好友兼換帖,一邊是讓他疼進心坎裡的小妹妹,麥逸勳不是清官,這等家務事,他斷不了。
嗚嗚,可惡的靖師兄,人跑到英國去逍遙,卻把這裡的爛攤子交給他收拾,他好苦命哦!
又勉強嚥下湯匙裡的粥,巴黎瞪大了眼,慎重的說:「不一樣,你們都不一樣。哥哥是哥哥,老師是老師,絕硯是……絕硯呀。」
「別跟逸勳哥哥打啞謎了,你快說明白吶。」他急得都要早生華發了。
巴黎惶惶然的望他,不明白他要她怎麼說明白。什麼明白不明白的……有點小複雜說……
「哎呀,我的意思是──」搔亂他燦金色的頭髮,麥逸勳苦思著如何讓巴黎瞭解他的問題所在。「嗯……硯他……他有沒對你說奇怪的話?做奇怪的舉動?」這樣乾脆一點了吧?
小人兒紅了臉蛋,下意識搖搖頭,生平第一次扯謊。
怎麼沒有?絕硯親口說他「也」喜歡她,還親她……他……
完了,完了!
麥逸勳一看巴黎那張心虛到不行的臉,心便涼了半截。
絕硯還是出手了!
他還是執意要向巴黎追討,任虎在他身上加諸的痛苦!
這下可不妙,朝夕相處之下,純潔如嬰兒的巴黎是輸慘啦!
「小美人兒啊,有些話……逸勳哥哥不得不告訴你……」身負解救美女於餓狼口中的重任,他沒有第二條路走,只好揭發事實讓巴黎死心了。
「其實……硯他……他……」
「他怎麼了?」擱下碗筷湯匙,巴黎也讓他弄得神經兮兮。
「他……他……他是你的親哥哥啊!」
「嘎?」
優雅男子豁出去了。「他是你哥哥,半分不假,你大可問你的官老師,或者……吁,總之你喜歡他沒關係,但只能限於兄妹之間的愛,懂嗎?」
巴黎一愕,整個人都呆了。
「哥哥?」她輕喃,踩在雲端的心情霎時跌落谷底,摔得她滿身狼狽。
絕硯和她……他們是兄妹?這個玩笑不好笑!
她再愚昧也曉得,兄妹不能談戀愛!
「你騙人!」巴黎以哭音駁斥,「睡在墓園裡的那兩個人,才是絕硯的爸爸、媽媽,你們不是說,我的爸爸是任先生嗎?絕硯和我根本不是兄妹!」
「傻孩子,任虎是你爸爸,你媽咪呢?」他喟歎。「萬柔就是你的親生母親啊!」
「騙人……」淚珠兒潸然落下,「不要……我不要……我喜歡絕硯……我要愛他……一直一直愛他……很愛很愛他……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和他手牽著手……永遠不分開……」
天!巴黎陷得太深了!
見她哭成淚娃兒,麥逸勳捱緊拳頭,首次有了揍絕硯的衝動!
那傢伙是土匪啊?他們講的話,他為什麼聽不進去呢?他不能以掠奪巴黎的感情,當作報復任虎的惡行啊!
怎麼辦?這下子怎麼辦?
問靖師兄,他只會說靜觀其變,可現下看著小巴黎傷心的人是他哪……麥逸勳要是沉得住氣,就改名叫司徒靖算了。
不管啦,看來……他得請出一個智多星來攪攪局……是成是敗……單看那個「他」有沒有好點子貢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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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人靜,大宅子裡只聞夜風透窗呼呼的吹,仔細聆聽,還有幾聲低低的啜泣。
絕硯隨手將外套、領帶拋在沙發上,奇怪著今兒個巴黎怎麼沒有扭開客廳的小燈,在沙發上等他。
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陌生的情緒撲面而來,他跨上樓的腳步不由得有些慌。
「巴──黎?」他房門前那一團黑黑的東西是哈玩意?
回他的是兩瞳哭得霧濛濛的水眸。
絕硯彎下腰,不費吹灰之力抱起她,踹開房門,將她安放到床尾,雙手撐在她身側,問道:「哭什麼?」
不會是在哭他太晚回家吧?
他唇邊有笑,順便將冷唇印向她,竊取軟玉溫香。
巴黎柔順地承受他的吻,但心裡卻不安於麥逸勳早上同她說的話。
「絕硯……」她嬌嬌嫩嫩的呼喚,會醉人的。
絕硯壓住她的身子,兩人埋進了一床羽絨被子中。「嗯?」
「你……你……」她深呼吸,「你當真是我的哥哥嗎?」
健軀一僵,久未出現的憤怒宛如惡靈附身,使得絕硯瞬間變了臉色,柔情蜜意全數潰散。「是誰說的?」
他的嚴厲加深了巴黎的不安,她抓著他胸前的衣物,頻頻追問:「是不是?你是我哥哥,而我是你妹妹?萬柔是我的母親嗎?那麼任先生──」
「住口!」一隻鐵掌扼住了巴黎纖細的咽喉。「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許提起他嗎?怎麼,你還對他念念不忘?果然是那畜生的女兒!」
他鄙夷道,被她撩起的瘡疤至今仍有鮮血流淌……去他的!她不提不就沒事嗎?為什麼要提起?為什麼?!
若她不提,他們至少還能好好過一段日子啊……
「絕硯……」她哭,但逐漸成長的心智,讓她比起剛離開牢籠時的退卻,更添了幾分求知的勇氣。「你不要這樣……逸勳哥哥說……我們是兄妹……你回答我呀……他騙人的對不對?」
盛怒中的男人憤然甩開她,任她滾落床鋪,撞上冰冷堅硬的花崗石地板。
「叩!」清脆的撞擊聲格外驚心。
絕硯逼迫自己忽略她吃痛的表情、含淚的臉孔,冷著心無情的說:「不,他說的沒錯,你該死的是我妹妹!」
「那麼……」巴黎的聲音破碎,額際有血絲滲出,「我不能愛你嗎?」
剛毅的下巴抽緊,撇過眼。「愛?哈哈,你憑什麼愛我?」
她不配!任虎的女兒不配!
既然是她先提的,就別怪他狠心撕破臉。
夠了,她夠愛他的了……沒有他,她會痛不欲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