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中部以下是一般國民教育,高中部才開始精英計劃,這時學生的人格差不多快定型了,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標能有效吸收所學的額外知識。
不過這精英計劃不是由學校主導,學校設有學生自治會,簡稱「學生會」,由學生自行選擇他們要學什麼、做什麼,並且能掌控學校未來的走向,實權大過授業的老師們。
高中部及大學部各自設立學生會,通常采學長姊、學弟妹制,每一屆高中畢業生在入大學前會先挑出適當的接棒人,委以重任,以維持學生自治的優良傳統。
只是,近來由於幾個轉學生的到來,這些自以為優秀,眼高於頂的學生不再佔有優勢,一股黑色風暴正在成形中。
「咳!咳!兩位理智點,別毀了咱們的學生會。」負責文書工作的文言寧朝兩人眨眼暗示,勿生戰火。
視線隨之一轉,瞄向一旁一手捧著書、一手翻動書頁的男子,他無表情,清雋俊雅的臉上看似無風無浪,但是有意挑起戰火的兩人卻不由自主地噤聲,寒顫驟起。
能當上學生會會長的人絕非泛泛之輩,不僅要有過人才能,還能壓得住目空一切的精英份子,其能力不容小覷。
「瞧你們怕的,會長又不會吃人,小寧一句話就讓你們溫馴得像頭綿羊。」開口調侃的是大學部校花白清霜,也是前任校長的外孫女。
「呵……不是怕,是尊敬,是吧!司徒同學。」他怎會怕弱不禁風,終年病懨懨的會長呢?未免太可笑了。
笑不出來的羽行書臉色微窘,略帶諂媚地想拍馬屁,免得受災殃。
外表冷靜,略顯清瘦的司徒悔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平靜如湖面卻暗藏懾人力量,雖然給人身子單薄的印象,彷彿隨時會羽化成仙,但每每他輕輕一抬眸,鮮有人不屈服於他貴族般的威儀之下。
「秋日祭籌備得如何了?」語氣輕如和風拂過,淡得宛若沒有氣力。
「差不多了,這次準備擴大舉行,有不少活動會和高中部合併。」可愛的小妹妹們多天真無邪呀!比起大學部的「老」女人有趣多了。
他們藍天有所謂的春日祭和秋日祭校內慶典,前者是年輕學子互表愛意的節日,故在春天舉辦。
而秋日祭類似校慶,會對外開放,歡迎家長及校外人士入內參觀,每個班級必須準備一到兩個攤位,讓來賓能享受到節慶的熱鬧,共襄盛舉。
只是和一般的園遊會不同,這些從未做過家事的千金大小姐、大少爺哪有可能弄什麼熱狗、甜不辣之類的小吃,每到秋日祭這一天,放眼望去儘是穿著正式廚師服的三星級主廚揮汗料理,販售的不是魚翅燕窩,便是空運來台的日本黑鮪魚,昂貴而不實際的高級佳餚擺滿小攤子。
「你和高中部聯絡過了嗎?」司徒悔闔上書,眸光輕掃。
楞了一下,他有些不解的回答,「依照往例他們會配合我們的行動,給他們一份企劃案他們就知道怎麼做了。」根本不需要勞師動眾的溝通、開會。
「你不曉得高中部的學生會改組了嗎?」
「什麼」
不只羽行書驚訝不已,連華修文、文言寧也錯愕萬分,幾乎學生會裡的每一個人都訝異非凡,搞不清楚這件事是何時發生的。
站在司徒悔身後的厲剛大概是唯一的例外,他比所有人都更早得知這消息,並立即告知看似無害,實則深不可測的會長。
「白晴雨這個會長已被拉下台,取而代之是一位名叫梅雨葵的學生。」名字都有個雨字,際遇卻大不相同。
「不可能,晴雨是我妹妹,她在學校的地位穩不可摧,怎麼可能有人能取代她。」真有這回事,她豈會不知情。
面如艷桃的白清霜第一個提出不信,在藍天裡有幾個人能與白家相比擬,他們雖非創校者,但佔其極重要的份量,歷年來都受到相當的推崇。
「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幾個轉學生確實有本事,很能收攏人心,令妹和行書的弟弟皆難以招架。」敗得一塌糊塗。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為何我們完全不知情?」她不平的問,打算等一下就去找妹妹問清楚。
「上個禮拜……」
司徒悔話說到一半,乳黃色大門被人從外大力推開,上任高中部學生會會長哭哭啼啼地跑進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大聲叫屈。
姊妹情深,一見白晴雨滿臉淚水,白清霜自是上前詢問,給予安慰。
「姊,你一定要替我作主,那些轉學生太可惡了,他們欺負我!」
欺負她?
羽行書和華修文交換一個秘而不宣的眼神,彼此在心底想著,驕縱任性的白晴雨不欺負人已屬萬幸,誰敢踩在她頭上撒野?
白家姊妹的個性有幾分雷同,富裕的生活環境寵出她們的驕蠻和目中無人,有著高人一等的優越感,認為家境不如她們的人不值得往來,視同鄙人。
不過稍長幾歲的白清霜為人較為敦厚,雖然看不起窮人也不會形露於外,盡量維持大家閨秀的形象,少了張狂,不像妹妹肆無忌憚地盛氣凌人。
「好,你說,他們怎麼欺負你,姊姊定為你出頭。」白家人不能平白受委屈。
尚未問明事由,她已先偏向自家妹妹,有過失的絕對是別人。
「他們推我,還出口傷人,說我是只會咕咕叫的小母雞,沒有一點辦事能力,佔著茅坑不拉屎……」好像她一無是處,連拉個屎都要人家幫她擦屁股。
說得好,形容得真貼切,學生會成員除了面無表情的會長外,其他人或多或少的揚起唇,認同地會心一笑。
「太過份了,居然動手推人,你有沒有受傷……」確定妹妹無恙後,白清霜微帶怒意地轉過身。「悔,這件事你不能不管,高中部的學生太無法無天了。」
「我管?」司徒悔只是挑高眉毛,回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