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會恨她讓記載公司機密的筆記本離開視線,即使是短短不到兩小時裡,卻已足夠讓對手將所有的資料剽竊一空。
都是她的錯!他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不知何去何從的林瑜蔓,無助地坐在路邊哭了起來,行道樹下的行人椅斑駁不堪,正如同她此刻的心情,脆弱得幾乎一碰就碎了。
哭到天色全黑,陣陣寒風襲來,她才恍然想起一處曾經給她溫暖關心的所在。
不想回家又不能回公司的她,毫不猶豫跳上計程車,直接報了於伯家的地址,今天她的腳沒有受傷,但心卻深深地傷了,之前和他老人家相處得十分愉快,她相信和藹可親的於伯一定可以給她一點點溫暖。
「小蔓?你怎麼在這個時間過來?」出來開門的於伯又驚又喜,但看到她的表情後,馬上發覺不對勁,忍不住關心道:「你看起來怪怪的,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於伯,我……」才一開口,眼淚馬上不爭氣地狂洩不止,這件傷心事光是想就讓人心痛,想說也不知從何說起。
「怎麼哭了?」見她不停地哭泣著,老人家也緊張了。「唉,你先別哭呀!老人家禁不起驚嚇,你先冷靜下來,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他、他誤會我了,我、我不是故意出錯的,真的不是。可是,他……」激動的情緒讓她語無倫次,不停地悲切哀泣道:「他好凶,好像要殺人,我也不想發生這種事,我也不想的……」
「誰很凶?你說堅少爺嗎?」從她支離破碎的語言中拼湊出個大概,再憑他豐富的常識判斷著,於伯便明白:這小倆口,八成是鬧彆扭,吵架了。
「嗚……嗚……」她難過地趴在於伯的肩膀上哭了起來。「我不知道怎麼辦?都是因為我的疏忽才害他丟了客戶,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好好,於伯知道你委屈。」老人家拍拍她的背,耐心哄道:「不管怎樣,事情總是有辦法解決的,你先不要哭,任何事有我老人家為你作主。乖,瞧你哭得眼睛都看不見了,真是可憐唷!」
「於伯,我可以在這裡待一會兒嗎?」林瑜蔓抽噎著。「我好難過,現在不想回家,只想在這裡安靜一下。」
「沒問題,你要待多久都沒關係,於伯很歡迎。」溫熱的手心遞給她紙巾,於伯一再撫慰道:「別哭了,天大的事情有於伯給你撐著,你別怕!來,擦乾眼淚,今晚於伯做了些好菜,你來得剛好,可以順便嘗嘗我的手藝,也陪我喝兩杯。」
「謝謝於伯。」老人家展臂歡迎失意落寞的她,林瑜蔓心中充滿感激,不爭氣的眼淚又狂飆而下。
第十章
三天後
反反覆覆把林瑜蔓寄來的錄音帶聽過一次又一次,韓鉐堅神色十分沉重。
再把附在信封袋裡,由林瑜蔓親手寫的字條,仔細讀過一遍又一遍——
事情始末就如錄音帶裡所說的。會發生這樣的事,都怪我沒有把該保管好的資料收存妥當,才讓莊琦有暗中下手的機會。
想起來是那天她趁我離開座位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走了我的筆記本,又快速整份影印後,不動聲色地送回飯店丟進行李箱裡。
因為那天大忙太累,我當下雖然覺得奇怪,也沒想太多……對不起,個人一時疏忽造成公司莫大損失,我理當引咎辭職,感謝你多年的照顧,珍重再見。
可惡!韓鉐堅忿然地將幾乎讀爛了的紙條丟在桌上,忿喝道:「莊琦簡直是瘋了,她怎敢使用這種下賤手段!她一點也不懂生意,這麼胡搞根本是害人害己!」
聽過錄音帶之後,韓鉐堅獨自思考很久,在採取正式法律行動之前,他決定先約她來談一談,他要讓她知道,她的所作所為到底有多麼愚蠢!
光憑她的愚蠢和令人厭惡的刁鑽,別說她是莊雯的親妹妹,就算世界上所有女人都滅亡了,他也不會跟這種教人倒盡胃口的女人在一起。
對於這個女人,他真的是恨得咬牙切齒!
「韓總,莊小姐來了。」狗仔妹敲門通報。
「請她進來。」
「嗨!韓大哥,聽說你找我。」莊琦打扮得艷光四射,活像只驕傲的孔雀走了進來。「呵呵,我早就說過,總有一天你會主動找我的。」
「你坐下。」韓鉐堅冷言命令道:「我要跟你談的事情非常嚴肅,你不要嘻皮笑臉。」
「這麼正經八百,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啊?」莊琦一臉無辜。
「你還裝?」韓鉐堅氣忿至極,忍不住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你自己做了什麼事,你自己清楚。」
「我哪有怎樣?」莊琦高高揚起下巴,天不怕地不怕道:「你不要以為隨便安個罪名給我,我就怕了。呵,我莊琦是什麼人,別人不知道,可你應該最清楚。」
「我不管你有什麼三頭六臂,你做的事情叫『剽竊商業機密』,所有證據我都收集好了,你等著收我的律師信吧!」
「什麼剽竊?自己的東西沒收好,還怪人家手賤隨意佔為己有?」莊琦絲毫沒有悔意。「哼!你不是很相信那個『應聲蟲』嗎?她不是你最忠誠牢靠的得意助手嗎?哈哈哈,結果呢?你錯看她了,她眼睜睜地就給你惹了個大麻煩,把你珍貴的東西部搞丟了。這下,你對她的迷戀也該醒了吧?那個村婦,根本不值得你愛!」
「莊琦,你花費金錢、用盡心思,只是為了讓小蔓犯錯,證明她不值得我去愛嗎?」若非念在男人不該對女人動手的基本原則,他真想狠狠甩她兩巴掌。「時間這麼多,幹嘛不去當義工?錢太多,為什麼不去捐贈營養午餐?你這個女人,簡直是無可救藥的變態!」
韓鉐堅氣到額頭上青筋暴露,連珠炮似地罵了一大串,眼中射出的利光足以穿透她的心臟。
「隨便你怎麼說都好。」莊琦無所謂地聳肩。「我做事常常不問為什麼,只為了一個『爽』字。我家有的是錢,只要能達到我的目的,花多少錢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