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無奈歎氣,她知道自己非出糗不可了。
默默地凝視他直往停車場走去的高大背影,林瑜蔓心中湧起好多感覺。他突來的體貼溫柔,只因為她是他的資深員工嗎?
如果他對一個女員工都可以這麼體貼,就不難想像他以前對女友會有多好了。
想到這兒,林瑜蔓不禁羨慕起那個令他魂牽夢縈多年的舊情人。
為什麼她捨得離開一個像韓鉐堅這般出色英俊,又有領導能力的好男人?
據說她嫌韓鉐堅做的事業不夠大,賺來的錢不夠多,而她想當最耀眼的那隻鳳凰。因為韓鉐堅的能力達不到她的要求,所以她毅然決然地走了,也不管這男人會有多麼的傷痛。
好狠心吶!林瑜蔓搖了搖頭,再次對他的不幸遭遇感到心疼不已。
第三章
不一會兒,銀灰色的LEXUS停在咖啡店門前。韓鉐堅從車上走了下來,先幫她拿起背包放在後座,然後再走過來扶著她往外走。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走就行。」從來沒讓「貴公子」服務過,她實在感到惶恐至極。
他們雖然認識很久了,但鮮少近距離接觸,今天他特別體貼的舉止,在在令她手足無措。當然,在他昏睡辦公室且完全不省人事時是「例外」啦!
「別緊張,大男人服務一下腳不方便的女士是應該的。」他說得理直氣壯。
「哦,謝謝你。」她坐上車,低頭道謝。
「不客氣,大家互相幫忙是應該的。」他發動車子,英俊的側臉隱約透出一絲柔情。
就那淡淡的一抹柔情,觸動了她的心,雖然理智告訴自己那只是錯覺,但她仍然願意沉醉其中。
「通知過沈小姐會議取消了吧?」
「當然通知了,你都不知道她有多生氣。」想起她尖銳到足以劃破耳膜的咒罵聲,林瑜蔓心有餘悸道:「想不到沈小姐罵人的嗓門還真大,耳朵差點兒聾了。」
「她敢罵你?」韓鉐堅微微挑起了眉峰。
「怎麼不敢?」林瑜蔓委屈地嘟起嘴。「還好她人不在辦公室,要不我看她會殺了我吧!畢竟她很在乎這次的會議,或者應該說……她很在乎你。」
「哈哈,在乎我?」他看了她一眼,眼光落在她委屈嘟起的紅唇上,低沉道:「她呀,在乎的是錢。我正打算另外換一間更好的包裝設計公司,沉吟茉這個女人太狠了,給我的報價竟然比別人高三成,我可不是凱子!」
「三成?太扯了!」林瑜蔓驚呼。「怪不得你取消會議,她會那麼緊張,原來是怕接不到這筆生意。」
「就是囉!」韓鉐堅再度遞給她一個頗具深意的眼神,聲音帶著磁性,輕柔地說:「這件事,你我知道就好,其他人就別說了。」
「嗯。」她趕忙垂下頭,不敢直視他眼底那抹深意。
雖然,那可能只是對站在同一陣線盟友的默契傳遞,但她實在抵擋不住除了盟友默契之外的,那抹很難以道清的其他情愫。
很快地,車子開進了一個舊社區,韓鉐堅找到停車位停好車子後,便急忙出了駕駛座,繞過來幫林瑜蔓開了車門,扶她下車。
兩人就這樣朝著一戶獨棟小宅院緩緩走去。
***
獨門獨戶的小宅院坐落在巷弄最深處,那扇看起來有點歷史但保存得相當良好的木製厚實大門,擋住了外面世界的紛紛擾擾。
韓鉐堅伸手按了按電鈴,片刻之後,門裡傳來一陣腳步聲。
「咿呀」一聲,大門緩緩打開,一個枯瘦但顯得精神奕奕的老人家站在門後。
「堅少爺,是您啊!」老人家和氣地對韓鉐堅打招呼。
「於伯,好久不見了。」韓鉐堅一反平日的酷樣,親切地上前輕輕擁抱眼前的老人家。
「呵呵,你老愛來這套洋禮節,我老於是老時代的中國人,不興這套。」於伯有點靦腆地笑著,雖然嘴裡說不習慣,但呵呵的笑聲裡藏不住興奮。「是說,半年不見了,堅少爺好像又壯了不少。最近在忙些什麼呀?怎麼這麼久沒來見於伯?」
「就忙著掙錢打拼事業啊!」他再次擁住於伯的肩膀,做勢要親吻他的臉頰。
「唉呀!別來這套了!」老人家靈活地閃過了腰,硬是避開晚輩的親匿動作。
「我說堅少爺,別怪我老古板,老人家我是舊時代人,只知道中國人的禮節,你別折騰我老人家。」
「呵呵,於伯您還是沒進步。」韓鉐堅輕輕地笑了。
「咦?這位美麗的小姐是誰?怎麼不先跟於伯介紹一下?」於老先生以欣賞的眼光打量著林瑜蔓。
「喔!這位是我公司的助理小姐,林瑜蔓,您可以喊她小蔓。」韓鉐堅朗聲介紹道:「小蔓,這位是我最尊重的長輩,於伯。他的功夫,可厲害了。」
「於伯您好。」林瑜蔓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於伯,小蔓腳扭傷了,我帶她來給您看看。」
「原來如此。」於伯意味深長地看了韓鉐堅一眼,又低頭看了看林瑜蔓腳踝上的傷,隨後招呼道:「來,林小姐請先到屋子裡,我給你仔細瞧瞧。」
於是,一行三人進入屋內,於伯先讓她在沙發上坐下,再仔細端詳著她腫大發紅的腳踝。「嗯,看起來有點嚴重,我先到裡面準備點膏藥,林小姐先坐一下。」
「於伯,我陪您進去,好懷念您跌打膏藥的香味呢!」韓鉐堅像個孩子似地跟著於伯進去拿藥。
偌大的客廳裡,只剩下林瑜蔓規規矩矩地坐在大廳中央的沙發。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是一間大約五十坪大的老房子,客廳一邊有一道樓梯蜿蜒而上,可通往樓上。
客廳左側則是一個在台灣很少見的壁爐,印象中只有在電影或電視影集中看過而已;壁爐前也只有一張搖椅,仍在緩緩擺動著。
於伯一個人住在這麼大屋子裡,想必很寂寞。
林瑜蔓概略知道,韓鉐堅當年負氣離開家族事業,絲毫不顧家人的勸阻慰留。那股說走就走的任性絕情,讓他的父母及兄弟姐妹們非常失望且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