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曖昧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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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李夜泠仍舊搖晃螓首,掙脫不了感情的枷鎖。

  愛與不愛都是痛苦,該怎麼做才是最好,她竟喪失了判斷能力。

  「以前能,為什麼現在不能?」堂司神色沉鬱,耐性告罄。

  她給不了明確的答案,原因很簡單,也很複雜,偷偷愛慕一個人,就會瞭解瀕臨爆發的煎熬,一旦爆發,澎湃的情感與熱度,足以燒傷自己也燙傷他人。

  奈何,她愛上的男人,心裡有一座無法融化的冰山。

  她受夠永遠只當個不起眼的學妹,在他身邊如影隨形的出沒,卻從不受重視。

  「上車。」堂司索性上前拉住她的手,帶她上車。

  自覺對她已經夠寬容、夠特別,換作其他女人,他連理都不會理,何況是這樣耐著性子三催四請,已超出他的預期。

  李夜泠使盡全力仍撼動不了他半分,只能無助、被動地被他安置於前座,難受地癱靠著椅背大口呼吸。

  堂司坐進駕駛座,瞥了眼她糾結的秀麗五官,黯下眼瞳,無言地傾身為她繫妥安全帶,隨後上路前往醫院。

  昏沉中,李夜泠看不真切他的表情,有他在身旁,她的胸口隱隱作痛又莫名地備覺心安。

  她沒有清晰的思路,把他異常親切的行為分析透澈。

  也許,這是病得太重所產生的幻覺也說不定……

  李夜泠疲倦地閉上雙眼,意識逐漸迷茫,終至陷入一片黑暗。

  *** *** ***

  緩緩掀開眼皮,李夜泠的高燒已退,但四肢百骸卻像被敲打過似的酸痛無比。

  她轉動眼球,觀看四周的擺設,知道自己正在醫院的病床上,卻突然回想不起她是何時來,又是怎麼來的?

  她皺眉回溯,良久,腦海中掠過不甚明顯的畫面。「阿司?」她想起來了,早上發生的點滴。

  那不是幻覺!

  李夜泠盯著他觸碰過的手腕,怔忡出神,連房門響了都渾然不知。

  直到溫柔的男聲飄進耳裡,她才自紛亂的思緒中猛然回神。「倪大哥!」她很驚訝他的到訪。

  「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倪耀輕笑,寵溺地摸摸她的頭,像對待小女孩似的。

  李夜泠由衷地笑了。「你蹺班來看我?」她不答反問。

  「是啊!」倪懼答得坦蕩。「聽說有個笨蛋把自己搞病了,讓我坐立不安,排除萬難也要來看看。」他取笑她,但語氣裡淨是憐愛。

  「是誰這麼多嘴?」李夜泠噘起沒有血色的唇,佯裝不滿。

  「我得保護我的線民,不能洩露。」倪耀幽默地說。

  他不說,她也猜得到是月嫂透露的口風。

  輕鬆自若的對答,讓李夜泠的心情難得感到輕鬆。

  結束談笑,倪懼正色道:「夜泠,你真的不要緊嗎?」

  倏地,她的笑容凍結,頓了一下,她強顏歡笑。「已經退燒了,應該……」

  「你知道我在問什麼。」倪耀覺得她主動解除婚約,背後一定有其原因,雖沒過問,但曉得她並不快樂。

  李夜泠垂下長睫,掩住黯淡的眸光,也藏起了隱晦的心事,不讓任何人窺見。

  「難過的時候,不妨表現出來,悶在心裡會生病的。」倪懼語重心長地說。末了,補上一句。「就像現在這樣。」

  心病無藥可醫,除非當事人想得開,否則身體將會隨著萎靡的心志,一同凋謝腐敗。

  「倪大哥,我真的只是病了,沒有其他原因。」李夜泠盯著白色被子,又感覺到心口劇烈地撕扯著。

  「夜泠,連我你也不願意說實話?」倪耀略感失望。

  她心裡覺得抱歉,但依舊三緘其口。

  「唉。」他喟歎一聲,轉移話題。「上次跟你提過的事,考慮得怎麼樣?」

  李夜泠想了一會,抬頭問:「什麼事?」她沒有印象。

  「接替林秘書的事。」倪懼提點。「林秘書下個月就開始請產假,我希望你能暫時接下她的職務。」

  李夜泠歪著頭顱思忖片刻,喚起了記憶。「噢——是這件事。」她歉然一笑,近來總是特別健忘,真是糟糕。「我怕自己無法勝任。」

  「你當然可以。」倪懼對她信心十足。「別的我不敢說,但你有多少能耐,我很清楚。」帶著一點私心,他希望能每天見到她、照顧她、關心她。

  李夜泠很感激他的肯定,可是仍有所顧慮。

  「幫我三個月,你都不肯嗎?」為了說服她,倪懼不惜施加人情壓力。

  「倪大哥……」李夜泠輕鎖蛾眉,有些為難。

  「算了,不勉強你,當我沒提過。」倪懼雖然失落,卻也不忍心強迫她。

  他這麼說,反而令她心裡不好受,被無情對待的滋味,她再明瞭不過。

  「我下星期一去報到,可以嗎?」李夜泠做出了決定。

  倪耀喜出望外。「你答應了?!」再度向她確認。

  李夜泠頷首,他像孩子般高興的模樣惹她發噱。

  「我就知道你最善良、最貼心了!」倪耀輕拂她的髮絲,憐愛之情溢於言表。

  之後,等護士來拆下針頭,他們取了藥,一同走出醫院——

  剛抵達醫院,陽執中見到的就是李夜泠偎著男人離開的畫面。

  同車的堂司也看見了。

  最近,他和陽執中有事業上的往來,兩人碰面的次數自然增多。

  「那個男人是誰?!」陽執中吃醋。

  堂司如鷹隼般的利眸,緊緊跟隨那道纖細的身影,俊美的臉孔又沉了幾分。「身為她的男朋友,你不是最清楚?」

  「阿司,你在挖苦我?」陽執中沮喪不已。如果他是李夜泠的男朋友,早就下車把她身邊的男人狠狠揍一頓,哪裡還需要在車上乾瞪眼、唉聲歎氣。

  堂司神情陰鷙,沒有理會他的哀號。

  心頭莫名的煩悶,令他原本就欠佳的心情更加惡劣。

  陽執中碎碎念著,心有不甘。

  「開車!」堂司繃著俊臉命令司機。

  「是。」司機被他威嚴的聲調嚇了一跳,絲毫不敢怠慢,立即上路。

  看見他比冰塊還冷的表情,陽執中頓時閉上嘴,識相的沒再發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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