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曖昧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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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這一陣子,他和以前有些不同——會主動跟她聯絡,要求見面。印象中,他好像還牽了她的手……

  「你現在在家休息嗎?」

  堂司低醇的聲音好像從遙遠的地方緩緩飄至,李夜泠慢了幾拍才接收到訊息。「不……出門走一走。」她隱瞞了去醫院的事。

  「晚上見個面。」他的口氣篤定。

  他擅於發號施令、不喜歡被拒絕。她知道。

  「現在……我……」李夜泠有口難言。

  「嗯?」不習慣她說話時吞吞吐吐,堂司大感不解。

  李夜泠能想像他皺起眉頭,憂鬱的神情同樣迷人。

  「我現在就想見你——」可能是一時脆弱使然,她難得任性的央求。

  「我在工作。」他不假思索地婉拒,可是她軟儂的聲調,在他心上留下一抹若有似無的痕跡。

  雖然他回絕了她突如其來的要求,但李夜泠覺得他的口吻比過去多了點包容,不那麼硬邦邦、冷冰冰。

  他確實不太一樣了。但是什麼原因讓他改變了對她的態度,她無從知曉。

  「我隨口說說的。」她勉強牽動嘴角。

  「晚一點,我的秘書會通知你見面的時間、地點。」中斷了一下,他又匆匆說了句「好好休息」後,才掛上電話。

  李夜泠收起手機,並不介意他總是如此的匆促。他是個事業成功的男人,上班時自然有很多決策與會議等著他。

  她枯坐在鞦韆上輕擺搖蕩,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等她回神,是堂司的秘書來電告知訂位的餐廳與時間。

  結束通訊,李夜泠直接把訊息輸入手機裡的備忘錄,並且設定了鬧鈴功能,每隔半小時提醒一次,如此一來,就算她忘性再強,也不會漏失掉。

  離見面還有幾個鐘頭,李夜泠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搭車回家。

  回程的車上,她埋首在記事本中書寫,忘記如何寫的字,數量持續增加中。

  她感覺到自己的指尖在顫抖,字跡亦呈現詭異的扭曲狀,不再流暢娟秀。

  不敢多想,她只管把記得的點滴寫下來,也算是抒發滿腔無人可傾吐的憂愁。

  *** *** ***

  剛過七點,李夜泠到達堂司指定的見面地點,是一家頗具規模的新穎茶藝館,裡頭也供應中式料理。

  「對不起,我遲到了。」李夜泠說話的時候還微微地喘息,難掩緊張神色。

  堂司打量她狼狽的模樣,對她的異樣感到狐疑。

  他所認識的李夜泠,行事總是從容不迫、有條不紊,因此總顯得溫柔高雅。可是,近來這項特質已不復見。

  李夜泠喝了一口白開水,調整氣息。

  「身體好一點了嗎?」堂司盯著她欠佳的臉色問。見她沒反應,他喚了她的名字。

  「嗯?什麼?」她如夢初醒。「對不起,我在想一些事情。」她為自己的閃神辯解。

  「你很奇怪。」他微瞇起雙眸。

  「哪有?你太多心了。」李夜泠猛地一慌,他凌厲的眸光如雷射般,穿透她的心臟,他可怕的觀察力令她心驚。「我覺得奇怪的是你。」她咕噥。

  堂司沉下眼瞳,確信她有事隱瞞。「我奇怪?哪裡不一樣?」順著她的話,他提問道,好看的唇揚成揶揄的弧度。

  「態度。」李夜泠的語氣輕描淡寫,她不相信他自己沒發覺。

  堂司撇了撇唇,並未否認。

  服務生送菜上來,又退下。

  他動筷,大口吃起熱騰騰的飯菜。忙碌了一整天,他根本沒時間進食,連他最愛的黑咖啡都未能好好的享用一杯。

  李夜泠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一副食慾很好的樣子,光是這樣看著他的吃相,沉鬱的心難得注入一股幸福感。

  堂司回視她熱切的目光,輕輕攏起眉峰。「我吃飯有什麼好看的?」掃了她一眼,發現她連筷子都沒拿。「不合胃口?」

  李夜泠仍盯著他俊美的臉孔,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永遠惦掛著他,還是徹底遺忘他,哪一種才真正教她痛苦……

  「這裡的菜很好吃嗎?」她記得他的嘴很挑。

  何止對吃的,他什麼都很挑剔,凡事務求完美。

  「普通。」堂司給了明確的答覆。

  虧他吃得津津有味,卻給了不怎麼樣的評價,真嚴格。「好難伺候。」李夜泠嘀咕。

  「那你下次做給我吃,再難吃我都會吞下去。」堂司瞥她一眼,似是而非道。

  在她意會過來前,他招來服務生,把食物撤走,隨後送來兩人的飲料。

  在茶館,他依舊點了鍾愛的黑咖啡。

  啜了一口幾近黑色的香濃液體,溫潤濃郁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開來,讓他精神為之一振,整個人獲得了滿足。

  把講究的限量骨瓷咖啡杯擱回桌上,他貿然丟了一個問題給她。「我大四那年生日的當晚,你人在哪裡?」

  聽起來是很久遠的事,但倘若他得到的情報無誤,那麼她一定不會輕易忘記。

  李夜泠尚未從震驚中回神,又再度神經緊繃,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不過她還是偏著頭佯裝回想,企圖矇混過關。「那麼多年前的事,怎麼可能記得?」

  堂司的視線膠著在她臉上,她任何細微的表情和眼神,他盡收眼底。

  想在他面前說謊,她的火候仍嫌不足。

  「你在我房裡——」他幫她說出答案。

  李夜泠心口一震,覺得血液正在逆流,整個人有些暈眩。

  「那一晚我被幾個好友灌醉,他們離開後,是你留下來善後。」堂司睇著她,又說:「之後……我們發生了關係。」

  她忽然無法呼吸!那夜的情形,如跑馬燈在她腦海中播放。

  「隔天一大早,我還沒醒來,你就走了。」他彷彿在述說一則故事。「我醒過來後,看見的女人卻是我當時的女朋友、你的姐姐,李晨露。」

  所以他一直以為,當晚獻出處子之身的,是他的女友。

  酒醉狀態的男人,加上一片黑暗的房間,縱使看不清懷裡女人的模樣,依然可以憑著本能滿足生理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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