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曖昧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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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阿司,大伙都在等你。」率先開口的是陽執中,情緒顯得十分高昂。

  明天是他的生日,他辦了個聚會,把幾個平日不容易見面的朋友聚集在一起,而更令他高興的,是他心儀的女人就坐在身旁。

  堂司坐下,敬了壽星一杯酒,給予祝福。

  他和陽執中的交情不算特別深厚,但衝著前陣子陽執中的「幫忙」,他才抽空出席這次的慶生聚會。

  卻沒想過,會在這裡遇見極力想擺脫的女人——

  打從他一進門,她就一直盯著他瞧,她的表情沒有起伏,眼神卻深濃而憂鬱。

  堂司別開眼,忽略她的存在。

  席間,陽執中很在意身旁女伴的反應,擔心她受冷落,擔心她餓了、渴了,態度呵護備至,對她的喜愛,任何人都看得出來。

  堂司自然也沒錯過他們之間的交流,兩人的互動並不熱絡,僅是男子單方面的獻慇勤。

  「我該走了。」約莫待了半個鐘頭,他便毅然退場。

  他甫出包廂,身後立即有人跟上。

  堂司沒有回頭,不想理會。

  「堂司!」李夜泠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喊他,聲音飽含慍怒。

  他終於停下腳步,轉過身,饒富興味地睨住她生氣的容顏,覺得稀奇。認識她這麼久,他幾乎沒見過這樣的她。「原來,你也有脾氣。」他訕笑,俊美的臉孔很冷漠。

  李夜泠的心被狠狠螫了一下,一陣悲哀襲上心頭,眼鼻泛著酸楚。「你到底有多殘忍?」

  堂司斂起眉,對她無稽的問題感到可笑。

  「你以為把我推給別的男人,就能解決一切?」李夜泠不由自主地提高音調,埋怨他的作法。

  「陽執中都告訴你了?」他挑眉,沒有絲毫罪惡感。

  「我不是傻瓜!不需要任何人告訴我。」她低切地反駁。

  「你既然不是傻瓜,就應該明白,我這麼做,是因為你不想配合我的計劃,所以我只好另想辦法,達成我的目的。」堂司反過來指控她,完全不認為自己有錯。

  李夜泠心痛地望著他,他冷峻的神態令她感到背脊發涼,身子竟微微發顫。

  堂司結束兩人無言的對視,打算離開。

  「你就這麼討厭我嗎?」李夜泠傷心地問。

  他背對她,怔了一下,仍給了她答案。「不討厭,只是對你沒感覺。」他冷淡而殘酷,連委婉表達都不肯。

  他的話極具殺傷力,摧毀她殘破不堪的心。從不在外人面前展示的淚,無法控制地悄悄溢出眼角,她無法故作堅強。

  李夜泠知道,她將徹底被他隔絕於心門之外,他不會念及舊情,他們不再有任何關係,比陌生人還不如。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止住滿眶的眼淚。「你為什麼對我這麼不公平……」

  聽見她哽咽低喃,堂司霍地轉身面向她。「公平?你想要求什麼公平?」他很不以為然,從鼻腔哼出氣。

  李夜泠默然。

  「這世上本來就沒有公平。」他說:「就像你天生是千金小姐的命,不必賣命工作,也可以擁有優渥的生活質量。」

  李夜泠抿著唇,為之語塞。

  「生活得比你差的人,比你更有資格怨懟。」堂司神情嚴厲。

  他沒有說錯,但她卻陷入迷思。

  「不能接受我,是因為我是你的學妹?還是因為我是你妻子的人選?」李夜泠壓抑不了滿腔的哀傷,吐露會惹他厭惡的疑問。

  堂司瞇起棕眸,反感地說:「沒想到,你這麼俗氣。」

  「你總是用高標準審視我!」她大聲對他說話。「我愛你,所以我總是努力達成你的期望。」

  她的指責與告白,令堂司的胸口猛然一震,還是不習慣她溫柔順從以外的模樣與態度。

  「我不是傻瓜、也不是缺乏個性,我只是愛你——」李夜泠真切的剖白。

  「我不想聽這些!」堂司壓過她的聲音,煩躁地強制打斷。

  她的心已乾涸荒蕪,他的眉眼是冰天雪地,構築成一道煉獄深淵。

  堂司瞥見她臉頰上滑落的淚,不禁興起一陣厭煩。「你應該知道,眼淚對我從來起不了作用。」

  話一出口,他便意識到自己印證了她的控訴——他總是要她跟上他的腳步、不允許她落後太多,理所當然地認定她什麼都該一清二楚,即使是他沒說的。

  李夜泠努力屏住氣息,才不致於失控而哭出聲。

  「你為什麼非得破壞這層關係?」堂司突然問,低沉的嗓音有難掩的遺憾。

  「我不想再欺騙自己。」她嚥下喉頭的硬塊,艱難地開口。「愛一個人卻不能說、不能表露的痛苦與無奈,你永遠無法體會、無法明白。」

  他鎖緊眉頭,她開口閉口提到的「愛」,莫名惹他心煩。

  停頓片刻,李夜泠鬆口。「我會向長輩們提出解除婚約的意願。」她眨掉眼中的淚。「這是我最後一次如你所願。」

  他終於獲得希望的結果,但並沒有想像中愉快。

  她是個談得來的對象,從理工、商業、文學及藝術,甚至是球賽,她都能侃侃而談,跟她談天從沒冷場。

  事已至此,已經無話可說。

  李夜泠抹去臉上的淚痕,深深、深深地凝視他。

  堂司眸光深濃,望進她似有千言萬語的憂傷美眸,對於兩人的決裂,竟意外感到惋惜!

  「別忘了你的承諾。」臨走前,堂司還是只掛心解除婚約的事。

  他的寡情與決絕,逼迫她不得不認清現實。

  痛到極點時,李夜泠反而笑了,淒涼而哀傷。

  「阿司——」她冷然叫住他。

  他頓住腳步。

  「我會試著忘記你。」她近乎喃喃自語地對他說。

  堂司繃著俊臉,丟下一句。「隨便你。」然後,闊步離去。

  李夜泠攢緊眉心,一股劇烈痛楚鑽鑿著頭部,撕扯心扉,她倚牆支撐身子,痛苦地閉上眼。

  她已分不清,是心碎比較難以承受,還是身體上的不適比較令她難受。

  伴隨著頭痛而來的耳鳴,她彷彿深陷地獄,苦不堪言——

  第四章

  解除婚約後,李夜泠面對許多接踵而來的責難與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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