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望著她,等待她的反應。
「說得對,我根本沒有男朋友,放心啦!」楊雨泛壓抑著沉重的心,漾出笑,放下手上的牌,不想再測了。
姊妹們見她笑笑的,也沒聽聞過她有男友,就沒有深入地多問,繼續再各自預測了她們自己的新戀情了。
楊雨泛撐著頰,空洞的看著姊妹們測塔羅牌,心底已被塔羅預言的陰影籠罩——項震濤姓項,為何那麼巧?她真想問問他,他是住淡水的項家人嗎?
若以他那天在捷運站外的地點等雨停來看,他並不像要進捷運站搭地鐵到淡水,要進捷運站跑過去就成了,而要是他怕淋到雨,他的肩也濕透了,還會在意雨淋在身上嗎?
她心底沒有答案,患得患失的,強烈希望他和楊家沒有瓜葛,強烈希望他們之間還有機會,塔羅預言不會成真,絕不會……
*** bbs.fmx.cn *** bbs.fmx.cn *** bbs.fmx.cn ***
兩天後——
美術系展覽館正式對外展出了,各組派人輪流接待參觀的賓客。
正值中午,大夥兒外出用餐時間,楊雨泛自願留守,她負責站在展覽場外接待來賓,心底一直默默地期待著項震濤會出現……
心想要是他沒來,那她就只好等展覽過後,再厚著臉皮到他公司把雨傘還給他,問他公司還缺不缺人了。
她摸出口袋裡隨身攜帶的他的名片,低頭看著,自從那天遇到他後,他的名片從來沒有離開過她,拿出來看一次,心就跟著怦動一次,擔慮也就多一次,她多希望他會來,多想再聽他叫她一聲羊咩咩,但要是他是項家的人怎麼辦?
「這些畫賣不賣?」項震濤深沈有力的嗓音在她身旁響起。
楊雨泛抬起湛亮的明眸望向他迷人的笑臉,心跳加快,她的靈感成真,他出現了!小手趕緊背到身後,匆匆藏起他的名片,臉已紅透的叫他一聲——
「項大哥。」
「我記得你邀請了我。」項震濤莞爾,早就看見她手上有他的名片,心底暗喜這羊咩咩將他牢記在心。
「那……你是特地來的了?!」楊雨泛雙眸氤氳,微啟著唇喘息,心裡有說不出的喜悅。
「沒錯,中午我休息一小時,只有這時間有空。」
「那……我帶你到處參觀。」她慶幸自己沒有錯過他。
「不,我只想看你畫的。」項震濤說得直接,其實他從不在中午休息,他的工作量大到不容他休息一個小時,撥出這些時間全是衝著她而來,他得來加強她對他的印象,否則就功虧一簣了。
楊雨泛匆匆把他的名片放到牛仔褲後的口袋,問他:「你是想看看我的程度適不適合你公司的需求對嗎?」
項震濤笑了笑,這小女人竟當他是老闆來驗貨,其實真正對她有所需求的是他本身,自從遇到她後,他就迷上她了,他多想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掉她。
楊雨泛見他笑而不答,心想她一定是問對了。
「那,請你跟我來。」她領他到她的畫作前面,很有信心地介紹兩幅不同風格的畫作給他。「這一幅是在公園蓮花池的寫生,另一幅是電腦合成製圖天馬行空的作品。」
項震濤仔細審視她的作品後對她更加喜愛了,他向來對藝術品有所喜好,很欣賞她細膩的筆觸和豐富的創作力,要成為他的女友品味極其重要,她這方面勝過其他人。「我相信你能勝任的。」
楊雨泛渾身的熱氣全湧到臉上,心發燙地問:「那……我是不是還要正式到你公司去應徵?」
「你已經被錄用了。」項震濤一語雙關。
楊雨泛說不出的開心,可是她得問他一個問題,否則她心頭的陰影將永遠盤據,無法釋懷。「項大哥,我想請問你是……住淡水嗎?」
「我不住淡水,為什麼這麼問?」項震濤稀奇地問。
楊雨泛大大地鬆了口氣,終於逃脫了塔羅牌的夢魘。
「我是隨口問問而已,我好幸運哦!這麼快我的工作就有著落了。」她開心得都想飛了。
「你是的。」項震濤肯定了她,他絕不會讓她吃虧,先讓她進公司,近水樓台,慢慢地熟悉彼此,他們將會漸入佳境。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工作?」她得有心理準備。
「畢業隔天就來我公司。」他不想等待,當然是愈快愈好。
「那就是星期一了,我會準時到的,等我領薪水就真的請你喝咖啡。」
「沒問題,就讓你請客。」咖啡配她這甜點是絕妙組合,他笑著。
她也笑,彼此熱切的眼始終沒有離開對方,他們任由對彼此的好感在心底擴散,情意蔓延開來……
第二章
畢業那天的晚上,楊雨泛和同學們聚餐後回到家裡,雀躍著明天一早就要到項震濤的公司上班,掩不住將見到他的快樂心情,小嘴裡輕快地哼著歌……
「唷∼∼哪裡來的小麻雀?心情這麼好嗎?」金碧輝煌的楊家客廳裡,大媽柯莉秀一雙利眼向她瞪來。
楊雨泛這才察覺,平時都不在家的爸爸,還有她同父異母的大姊楊於珊,二姊楊於娟都在客廳,她的媽媽像個小媳婦似的坐在離爸最遠的位置,目光溫柔地注視她……
「雨泛快過來,爸有事宣佈。」威嚴的一家之主楊永昌向女兒招手。
楊雨泛走了過去,坐到媽媽的身旁,低聲問:「是什麼事啊?」
「我也不知道。」生性軟弱又體弱多病的李雲芳,伸出瘦削的手,把女兒的手握在掌心,她一向無法掌握丈夫的決定,在家中也被柯莉秀壓得死死的,並沒有什麼地位可言,日子過得並不如意,她忍氣吞聲,只為呵護女兒長大。
「大家聽著,我今年也六十歲了,打算退休,電腦公司的事業今後就交給學企管的於珊和於娟來負責,至於雨泛呢……」楊永昌並沒有想好怎麼安頓這個學畫的女兒,平常對她就不是很注重,他本來期盼小老婆李雲芳能幫他生個兒子,誰知孵出來的還是個女兒,教他失望透了,從此不再「做人」。況且在他眼底,學畫的人是一無是處,是不符合經濟效益的人,真不知她學畫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