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十四年來從不為任何女人怦然心動過。而今晚,卻因唐寧而產生深切的情愫——和她結合為一的剎那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感,這滿足感除了身體感受到之外,還直達內心深處。
他竟然有個瘋狂的念頭,想把她禁錮在身邊,永遠地呵護她、珍愛她一輩子。
念頭一轉,白悠然從手腕上取下一條特殊質材製成的精巧手鏈,將它纏戴在唐寧纖細的腕上。
纏繞了兩圈的手鏈,接縫處垂落著一隻翩翩飛舞的白蝶。它美麗而傲然的飛舞姿態,和唐寧那狂野的外形相似極了。
她是他珍愛的女人,這只飛舞的白蝶就是誓言,他絕不允許策動爆炸案的幕後黑手對她有不利的行動。他要保護她!而暫時隱瞞真相,令她誤以為自己是她的仇人,只是不讓她衝動地涉險。他早已將她接近自己的目的、來龍去脈,調查得一清二楚。
白悠然從床頭拿下一塊薄絲,圍在腰際。立在床邊,他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爾後邁開緩慢而沉穩的步伐走到床的後方。
他偉岸精健的身軀斜倚在落地窗前,迷離而深沉的視線,仍停留在唐寧那張絕色容顏上……
濃密的睫毛煽了煽,唐寧慢慢地張開了眼。
一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室的溫暖陽光。這道陽光,暖和了室內,卻暖不了她發顫的身體。
昨晚的一切,在她意識清醒時,爬上她的腦海,竄進她的心,啃噬著她的尊嚴。
她竟然沉淪在白蝶狂放的肢體下,沉淪在他溫柔的呢語中。
老天!他是殺死父親的兇手,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坐在大床上,她雙手環過赤裸的胸脯,她臉上的憤怒來自於自己如此不知羞恥的行徑,悲淒而自責的眸色是來自於自己無能為力報這殺父之仇。
她鬥不過白蝶,三年前的那一夜就已闡明了這個事實。
她太不自量力了,竟然可笑地以為自己可以殺了他?!
太可笑了!
淒然而憤怒的淚水滑下唐寧的雙頰,她撐著酸疼的身體,翻開絲被下了床,拾起散置在地上的衣物穿上。
穿妥後,她即刻往門走去,打算離去。
她必須馬上離開這個地方,無法在此地多做停留。因為這個房間,充斥著白蝶狂妄又溫柔的氣息,那危險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好似一觸動就會如火般地燃燒起來。
她必須在這火苗燃起之前逃離,要不然她勢必又將被這可怕的火焰圍困而失去自主能力,再度沉淪於他那溫柔又狂狷的身體之下。
房內有人!而這個人就是昨晚輕易駕馭了她的那個男人——白蝶!
唐寧駭然地拎起裙擺,驚惶失措地奔向房門。
就在唐寧的手觸上房門門把時,一雙如鐵條般的堅強手臂,緊緊地從她背後環住她纖細的腰肢。
是白蝶!他赤裸的胸膛所散發出來的炙熱體溫,從她光裸的背後傳開來,熨燙著她的四肢百骸。
「連句再見都沒說,就急著走?」他醇厚而溫柔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撥動了唐寧的心扉。
「放開我!」
「不放,除非你給我一個道別的吻。」
他將她的長髮撩向左肩,露出她細膩的粉頸,他的唇在她後頸烙上一個溫熱的吻,然後繼續往她光裸的玉背侵略。
唐寧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嚇到,驚駭地倒抽了聲氣。
「不要……碰我。」抵不住他的柔情攻勢,她幾乎又要沉淪其中。
他的吻很輕易地就讓她失去理智,忘卻了心中對他的仇恨……她眷戀著他,眷戀他的氣息、眷戀他的體溫、他那雙羽翼下的柔情。
不!她不能,她不能愛上這個男人,他是仇敵啊!
唐寧在心中吶喊地警告自己,拚命地要找回自己失落在他身上的愛戀。
「你很美,美得令我發狂,我無法克制自己不碰你……」
他危險而炙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玉背上,那股熱氣竄入她的體內,直達她的胸臆,令她驚惶失措。
「放開……」她咬著粉唇,拾回理智抵抗他的柔情攻勢。
憤然的話,從她齒縫迸出,她努力地維持著清醒的理智,不讓自己再度沉淪於他的挑逗中。
她想掙脫他,但一向無往不利的好身手,在他的鐵臂鉗制中也完全發揮不了作用。
「別急,我會放開你的——只要你肯給我一個道別的吻。」他很堅持,大掌也加入唇的行列,輕輕摩挲著她細膩的纖背。
「如果我拒絕呢?」她說,聲音柔弱無力。
「那你就繼續留在這兒……直到我肯放你走。」他語意曖昧。
她明白他絕對說到做到,不給他一個吻,他絕對不會放走她!
「給我一個心甘情願的吻,我就放你走。」白悠然給她一個溫柔的笑,炙熱的笑眸充滿期待。
唐寧一臉複雜的情緒,她看著他,內心在掙扎。她如何能心甘情願地吻她的仇敵,她恨不得殺了他啊!
「或者你情願留在這裡,和我繼續廝磨?」他看著她眼裡複雜的情緒,洞悉她內心的掙扎。先前的那份調查報告結果,又浮現在他的腦海。
他知道她誤將他視為仇敵,恨不得手刃了他。終有一日,在時機成熟時,他會讓這些梗在他倆之間的仇恨消失無蹤,他定要揪出策劃這項陰謀的幕後黑手。
她不!她要逃離他,遠遠的!如果一個吻可以換來她的自由,她願意交換。
唐寧迎上白悠然那雙色澤幽暗的藍眸,她凝眸他良久,然後神情極冷,踮起腳尖欺近他的俊顏,紅唇輕輕地刷過他那張薄又性感的唇瓣。
在輕輕地觸了一下白悠然的唇後,唐寧即迅速地轉頭避開,這個吻如蜻蜓點水般,讓白悠然幾乎毫無感覺。
「這個吻未免太敷衍了吧!」白悠然不滿意,大手霍的托住她的後腦勺,制止她的離開。
「你……耍賴!」明明說好一個吻的啊,又沒言明是深吻、淺吻?!
唐寧不悅地斥喝他,美眸驚恐萬分地瞪視著他逐漸欺近的邪囂俊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