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已經走遠的人,又再度出現,岑海嵐覺得震驚又有些狼狽,竟然被他看見自己掉淚的樣子。
「你走是不走?」不耐煩的等級又升高。
「麻煩你……再等我一下下。」用力抹去臉頰上的淚,纖細的身子緩緩站了起來。
她不敢看他,因為他的臉色太過陰沉,而她很可能又會被他可怕的眼神給惹哭,所以岑海嵐選擇不看他,低著頭走過他的身邊。
被她視為空氣,耿大狼心情更是惡劣到了極點!
接下來,他當然連話都沒再跟她說上一句,連哼都懶得哼上一聲。
他不說話,岑海嵐更不可能開口打破這尷尬的靜默,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來到楊醫師的辦公室。
這位主治大夫其實是透過耿大狼的朋友介紹的,也因為有了這層開系,所以耿大狼才敢直接過來找他詢問牟志剛的傷勢。
醫師耐心的將情況跟兩人說了一遍,他們靜靜聽完報告,又一前一後的走回病房,轉述給焦急的長輩們聽。
幸好,報告結果是好消息,牟志剛的腦部沒受到半點損傷,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第八章
晚上九點,岑海嵐開車載著父母從醫院離開,回到家裡。
老人家洗了澡便去睡覺了,但她卻怎麼也睡不著。
薄薄的外套披在肩頭,一個人坐在庭院的老舊搖椅上,望著漆黑一片、找不到半顆星子的天空。
她的情緒很低落,因為耿大狼今天對待她的不耐煩態度,讓她徹底瞭解這份感情是不可能復合的了。
另外,她又想起在學校所受的屈辱,感情和工作都讓她覺得走不下去,可想而知,她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吹了風,一直坐到深夜,她低落的心情始終沒有好轉的跡象,不過她倒是做了一個決定——
她決定辭去教職,重新找工作,至於感情,她決定暫時放下,目前生活重心就以工作為主,感情的事她不想碰了。
回到屋內,進到房裡,躺在單人床上,她逼著自己入睡,但卻徹夜輾轉難眠,根本沒睡多少。
第二天一早,她又被母親叫去廚房,要她帶雞湯到醫院給牟志剛喝。
她不想去,就怕又遇到耿大狼,但是一想起牟志剛躺在病床上的虛弱樣子,又替他很擔心。
經過幾分鐘的掙扎之後,她還是走了一趟醫院。
幸好,今天來這裡沒碰到耿大狼,聽牟志剛說他跟設計師約了在狼居見面,準備把因客人鬧事而嚴重損毀的狼居重新裝潢一番。
「海嵐,你知道嗎?那天晚上客人喝醉鬧事時,我很慶幸當時你沒在場。」一邊吃著岑海嵐削好的蘋果,牟志剛體力恢復了一些,比較有精神跟來探視的人聊聊天。
客人鬧事的當晚,正好是週三晚上七點多,鋼琴演奏的時段。新來的鋼琴手是男的,他動作很快速,一見到有狀況就馬上開溜,沒讓自己受到半點傷。
假如那天換作是岑海嵐,她恐怕會不自量力的下來幫忙,搞不好會被客人拿椅子給砸傷也說不定。
所以,牟志剛才會說他覺得很慶幸。
「對啊,看來我跟耿大狼分手分得還真是時候。」面對牟志剛的慶幸,岑海嵐不曉得該應些什麼,只能自我調侃。
「欸,別這麼說嘛,我可不認為你跟大狼真的沒有復合的希望。」這段時間,牟志剛把耿大狼惡劣煩躁的心情全看在眼底。「以前他一旦跟某個女人分道揚鑣,身邊很快就會有另一個女人出現,但這次沒有喔!最近半個月來,他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好像獨行俠一樣。」
還獨行俠哩!
「志剛大哥,我今天是來看你,不是來聊耿大狼的是非,我們就別談他了好嗎?」
放過她吧!昨晚她才下定決心要忘掉耿大狼,暫時不再談感情的事,結果今天牟志剛卻一再提起他……
「好吧,不提就不提。」看她一副淡漠的樣子,牟志剛也不想自討沒趣,放棄談論耿大狼。「那談談你的工作總可以吧?你突然請了長假出國,學校那邊沒刁難你吧?」
牟志剛真狠,又踩到了她的另一個痛處。
不過岑海嵐倒是沒阻止他問,她把在學校受的委屈說給牟志剛聽,也把她未來的打算說了出來。
牟志剛很替她抱不平,但心中再怎麼不平,他也沒轍,只能安慰她,也很贊同她再找另一個工作。
「謝謝你肯聽我訴苦!你知道嗎?這幾天我心頭的委屈一直沒能說給別人聽,心裡其實不太好受……」終於,把委屈一吐為快了,岑海嵐頓時感覺心情輕鬆許多。
「看在你削蘋果給我吃的分上,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找我,別跟我客氣,知道嗎?」牟志剛將她摟進懷裡,給她一個大哥般的擁抱。
「好,謝謝你。」真高興,原來還有人給她支持的力量。
這幾天的陰霾心情,一掃而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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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事跟我無關。」
百忙之中抽空來替牟志剛辦理出院手續、接他出院的耿大狼,聽完牟志剛提及岑海嵐在學校被排擠,打算辭職另謀高就的事,依然是一臉的冷淡。
「為什麼你跟海嵐回答的都一樣?她也說你的事跟她無關……唉,真不曉得你們兩個到底發生什麼事?明明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變成陌生人了?」拿著枴杖慢慢往病房門口走去,走在耿大狼後頭的牟志剛,一邊搖頭一邊歎氣。
「她說什麼?」正準備打開病房門的手頓住,黑色高大身影驀然一僵。「她跟你說,我的事跟她無關?」轉過身來,耿大狼的臉黑了一半。
「是啊,海嵐她還強調說,她一點都不想談到有關你的事……」哇!臉幹嘛那麼黑?不是說了海嵐的事跟他無關,可怎麼才一下子他就變了臉?「這樣不好嗎?你們兩個都有不談起對方的共識,這樣分手分得乾脆一點,以後彼此都沒有負擔,這樣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