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忘了。」閔斯琳綻開一個淡淡的笑容,整個人就是漫不經心。
古芸媚打量她,長長吐一口氣,自從琳兒失蹤尋獲以後,都是這副死德性,看得快煩死了。
「你到底怎麼回事?」古芸媚索性明問。「你知道現在的閔斯琳,跟過去的閔斯琳相差多遠嗎?」過去她活潑好動,現在活像個小老頭似的,連她最喜歡的尋寶也不去了。
「我只是心情不好。」沒那麼嚴重,大家都太大驚小怪了……
「為什麼心情不好?」這個理由她接受,但總有原因吧!
為什麼……
閔斯琳笑笑,不想答。
「是不是為了這個,所以你才心情不好。」古芸媚將一封信放在桌上,上頭寫著「閔斯琳」三個大字。
閔斯琳的心臟瞬間漏跳了一拍,那是皇南淵托人捎來的信,不曉得是為了什麼原因,落在媚兒手裡。
「正好攔劫到。」她剛好在練輕功,算那送信的倒楣。
古芸媚解釋。
「我原本以為那個人是小偷,沒想到是信差。」誰要他偷偷摸摸活像在做賊,她只好順手逮賊了。
閔斯琳依舊沉默不答,只是瞪著信封上的字發呆。
「是不是皇甫淵寫來的?」說古芸媚粗線條,對於男女之情倒細膩,一下子就猜中。
「你怎麼曉得?」閔斯琳不打自招,發現說錯話了才來捂嘴。
「來不及了啦!」古芸媚消遣她。「先說好,我沒有偷看哦!」莫要誤會她。
「那你怎麼……」
「別忘了,我有女人的直覺。」古芸媚得意洋洋地說道。「況且,你是跟皇甫淵一起失蹤的,不是嗎?」若說這其中沒有關連,她才不信。
確實就像古芸媚所說,這信是皇甫淵寫來的,他已經不下十次要求見面,每次都被她拒絕,從他們回到明朝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回到現實,現實是他們是世仇,這點怎麼樣都不會改變。
「琳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失蹤兩個半月,回來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原來的閔斯琳到底跑到哪裡去,她要知道。
「媚兒……」閔斯琳自己也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變得不再像是她?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都可以告訴我。」她絕對挺她。「別害怕,大大方方的說出來。」是不是有了……
「我沒辦法說明,就算說了,你也不會相信。」閔斯琳苦笑。
「說說看,任何事我都能接受。」她是不是該為小外甥縫新衣了?真糟糕,她的女紅很爛,很怕會縫成抹布呢……
「我和皇甫淵一起回到了漢朝。」閔斯琳終於鼓起勇氣說出實情,古芸媚也很高興地跟著復誦一次。
「你跟皇甫淵一起回到了漢朝——什麼?!」她叫得忒大聲,死人都能聽得見,更別說門外的閔斯珣。
他也擔心閔斯琳的狀況,特別抽空過來探望,沒想到被他妻子搶先一步。
「你、你說什麼??」古媚芸激動不已地猛吞口水,第一次聽見這麼離譜的事情,琳兒該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你還說,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能接受?」根本是騙人。
「不、不是!」古芸媚不知所措地搔搔頭。「我是說,這種事尋常人根本不會碰到,對不對?」所以不能怪她大驚小怪。
「問題是,我就碰到了。」就當她不是尋常人吧!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古芸媚決定相信閔斯琳,她不會說謊。
「你還記得當初我去西安是為了什麼嗎?」閔斯琳反問古芸媚。
「嗯……」古芸媚回憶。「我記得你是去買一面古漢鏡。」
「皇甫淵也去了。」提起這個名字,閔心琳的心又重重跳了一下。「他為了爭一口氣,也和我一起搶那面漢鏡。」
原來如此,她就奇怪他們怎麼會湊在一起,原來是為了那面鏡子。
「結果呢?」古芸媚越來越好奇。
「結果因為蘇員外不知道該把銅鏡賣給誰好,便要我和皇甫淵誰先念出銅鏡背後的銘文,他就將銅鏡賣給誰。」
這招厲害,公平。
「最後誰先念出來?」這才是重點。
「我和他一起念出來。」想起兩個半月前發生的事,閔斯琳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我和皇甫淵,同一個時間拿到銅鏡,又同時念出銘文,兩個人因此被銅鏡的力量,帶回到漢朝。」
這故事實在太玄了,若非是從琳兒的口中說出來,她一定不會相信,一定會認為她是在騙人。
「你們到了漢朝以後,應該發生很多事吧?」古芸媚也不講究細節,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閔斯琳看起來隨時會嚎啕大哭,她不想逼她。
「多到我想忘也忘不掉。」她已經花十天重新組織她的記憶,試著將皇甫淵排除,但無法排除,也沒有辦法抹去愛的記憶。
「琳兒,你愛他吧?」古芸媚看得出來閔斯琳是真的很喜歡皇甫淵,她臉上的迷惘前所未見。
「愛他又有什麼用,我們兩家是世仇,爹不會答應的。」該死,她也染上漢朝的口音,早知道相思會這麼苦,他們還不如一輩子留在漢朝算了,幹嘛還回來?
「琳兒!」對於她這個脾氣倔強的小姑,古芸媚有說不出的心疼,她太在乎她父親的看法了。
「媚兒……」閔斯琳難過得不知如何是好。「我該怎麼辦?」她以為只要回到原來的生活就能忘記皇甫淵,但她忘不掉,她的生活已經被攪亂了,再也變不回原來那個閔斯琳。
「琳兒……」古芸媚所能做的,也只是抱住閔斯琳,讓她盡情的發洩。
倒是門外的閔斯珣,心中悄悄決定了一件事——
該是去拜訪皇甫淵的時候了。
第9章(1)
京城的兩大古玩鋪「怡寶齋」和「聚珍坊」,素來不和,這在京城眾所皆知,沒有什麼了不起。
上一代兩位當家不曉得為了什麼原因而翻臉,下一代掌家的兩位少東,同樣沒給對方好臉色,不是言辭鋒利,就是冷漠以對,若是哪天相約見面,那才真的教人大大吃驚,偏偏今天他們就約定在柳府的江南園林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