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才不會。「那誰是攻呢?」太有趣的話題了。
「嗯……」孟天恩認真思索,「一開始是覺得維倫比較攻,不過後來我覺得董事長也很攻,而且啊,董事長和總經理的配對好像比較恰當耶!」說得她愈來愈興奮,連漫畫也被她扔在一旁。
「我也這麼認為,既然是董事長嘛,當然要攻一點比較有氣勢囉。」
江少儀也放棄吃麵,兩人專心討論起來。
隔壁桌的兩個男人,一個吃得大方,一個則吃得哀怨。
「喪氣什麼,你不是後來也變成攻了嗎?」賀維倫出聲安撫。
這算是後來居「上」嗎?
盛堯東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為了蔣孟生,他這犧牲太大,不過比起他們兩人,完全不懂BL為何物的女友就顯得彌足珍貴。但有沒有可能,其實女友也明白BL的意思,嗯,回去測試一下好了。
是說……要怎麼測試?
江少儀自從得知孟天恩也喜歡看BL漫畫之後,湯啟揚的吸引力猶如自由落體一般直線下降。
最近,她經常和孟天恩聊有關BL的事情,而且一聊才曉得她們都喜歡WM,由於孟天恩不喜歡CWT人擠人的環境,都是采預購方式,待在家裡舒舒服服地看漫畫。江少儀就比較喜歡親身體驗,而且她還喜歡玩COSPLAY,CWT是一大盛事,她當然非去不可。
直到月底的時候,她才又看見湯啟揚,他不再意氣風發,倒顯得有些喪氣。
「怎麼了?」
「我快被fire了吧。」
「為什麼?」她沒聽說湯啟揚有什麼重大失誤,怎會落到被fire的下場。
湯啟揚苦笑地反問:「妳不知道嗎?我還以為妳會第一個知道。」
「知道什麼?」
「知道我因為想追求妳而得罪蔣經理,他和董事長的關係畢竟比較親,因此董事長答應他在他復職前將我fire掉。」
江少儀直接否認。「不可能!他不是這種人。」
「不然妳說我為什麼會被fire?這個消息是人事部的人透露出來,絕對假不了。我想以我的業績以及能力只有升職絕不可能被fire,肯定是蔣孟生介入。」
「人事命令頒布了嗎?」她依然相信蔣孟生不會做出這種事。
「下星期一就會頒布。」
「我想應該等到頒布才能確定。」
「這種事還假得了?妳是他女朋友,會幫他說話也是情有可原,不過記得幫我跟他說,我不可能因為這樣就被打倒!」說畢,湯啟揚氣沖沖離去。
承受湯啟揚的怒氣,江少儀依然決定相信蔣孟生,她堅信他絕非這種小人。
中午在休息室吃完便當,她回辦公室準備要小睡片刻,才推開門就聽見同事的交談。
「我覺得湯啟揚真的很無辜。」
「誰教他明知少儀是經理的女朋友,還敢放話追求,這叫做自找死路!」
「聽內部的人說他如果不想被fire的話,就必須接受調職。」
「我看調職也好不到哪去,大概會調到偏遠地帶吧。」
「唉,我還以為經理公私分明呢!」
「有人要搶妳的男朋友,妳會公私分明嗎?」
「也對。」
江少儀悄悄關上玻璃門,回到休息室裡,鬱悶的心情始終跟著她直到下班回家,蔣孟生已經準備好一桌菜等她。
有事擱在心上,她吃飯也不甚專心,腦子裡想著該不該先問湯啟揚的事情,要是問了,是她誤會,肯定會被罵,如果問了是事實,又該怎麼處理?
「想什麼?」
「沒……沒有啊。」
「沒有的話,怎麼一直扒飯?有事就說出來,我不喜歡妳放在心底。」與其讓她胡思亂想,還不如由他來解決。
好吧,提前知道也可以先安心。
「我問你……湯啟揚調職的事情,你有沒有介入?」
「沒錯。」蔣孟生老實坦承。
回得如此氣壯,有那麼幾秒,江少儀竟覺得自己不該繼續追問。「為什麼?難道真的像是外人所說,因為湯啟揚想追我所以惹火你了?」
蔣孟生笑得一副這還需要問嗎?
「我從來就不是一個很大方的男人。他既然有種跟我挑釁,就要有接受下場的勇氣。」有人覬覦他的情人,還要他假裝大方公平競爭,根本做不到。
「可是這樣對他很不公平。」
「難道要等妳愛上他,我才能介入?」
既然能以最迅速的方式解決,就絕對不會留下這麼一顆不定時炸彈,斬草除根是他奉行的原則,他雖然欣賞敵人,不過也要看值不值得,對湯啟揚,他甚至是想直接fire,但最終理智仍然戰勝情感。
「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為了一己之私就能隨便決定別人的前途嗎?」
「他明知妳是我的還來招惹妳就不自私?」
「只要我不理他就沒事了。」
蔣孟生冷冷揚唇似是嘲弄她自以為是的篤定。「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永遠不變的,只要他在妳身邊打轉,妳便有可能心動,我先下手為強並沒有錯。」
「我真的只當他是朋友而已。」
「男人和女人絕對沒有單純的朋友,如果不是因為心動,怎麼會願意為了某個人付出?而且多半說『我們只是朋友』是因為有不能行動的理由,如果今天沒有我,妳敢說完全不會受他吸引?」
「我……」江少儀被問得說不出話來,蔣孟生咄咄逼人的冷酷以及透徹的分析令她害怕。
「如果不是喜歡他,妳會和他成為朋友?喜歡是一種廣義詞,它還包含了好感,妳只是因為有我的存在不得不將對他的好感給壓下,假使今天沒有我,你們早就在一起了,我說得沒錯,對吧?」
「我真的只是單純想交一個朋友,我不想最後變得跟你一樣拒人於千里之外!」她被逼得反擊了,然而這一擊卻重重刺傷他。
蔣孟生完全怔住。
受傷的表情清晰可見,他就像是一頭受傷狼狽逃跑的動物,不敢置信卻又彷彿能體會地往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