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麼?」那雙引人無限遐想的眸子猛然睜開了。
她這種狀況,應該可以稱為被逮個正著吧!赫月夜的臉整個紅了,吶吶的道:「我……只是想要摸一下你的頭髮。」
「頭髮?」
「因為它們看起來漂亮得不像真的。」她說完,隨即又慌忙的改口,「不對,不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我從來沒見過誰的頭髮這般潤澤,所以才會說是假的……唉,總之,我是想說……」
一緊張她就越說越亂,說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麼了。
御承翻身坐起,拉起她的手,搭在自己的發上。
「耶?」她眨眨眼,有些詫異於他的舉動。
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是真的。」
她一愣,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知道他是在回答她的話。
軟軟的髮絲從她的手心中滑過,一種異樣的觸感,在手心蔓延著。「你的頭髮好長。」赫月夜低喃著。
「太長了,所以也礙事。」御承微斂眸子,因自己對她的縱容而有些訝異。他竟然會讓別人來碰自己的發只因為她是和他定下賭約的人嗎?又或者是因為她曾經想要幫自己打跑那些無名小卒,還是……
心,似乎亂了,連呼吸都比以往急促些,他甚至發現自己喜歡她用那種專注的視線看著自己,那會讓他覺得很開心。
比起殺人、比起獲得勝利與榮耀更加的開心!
「對了,你有特別喜愛的東西嗎?」她一邊撫摸著他的發,一邊問道。
「沒有。」他不甚感興趣的回答。
「那特別厭惡的東西呢?」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也沒有。」
赫月夜的兩道柳眉頓時擰在了一起。
「你問這做什麼?」
「本來我想若是知道你喜愛或者厭惡什麼的話,也許可以推敲出你會害怕什麼。」但這顯然沒什麼幫助。
「那麼你真該好好想一想了,然後告訴我,我究竟害怕什麼。」他低語著,目光定定的望著那埋在黑髮中的蔥白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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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第一次,赫月夜挖空腦袋的想一件事──究竟什麼會讓人害怕。
好吧,通常讓正常人最害怕的,莫過於刀劍之類的武器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刻,至少說書人是這麼說的。
當然,刀、劍她是沒有,只能將就著選菜刀了。挑了一把最最鋒利且最最昂貴的菜刀,赫月夜直奔進了御承就寢的屋子。
既然要做,就要做得徹底。
把刀架在人脖子上,講究的就是快、狠、準,她提起一口氣,手持菜刀直揮向那頎長的身影。
「喝──」啊字尚未從口中吐出,手中的菜刀已經只剩下半截,另外半截整個沒入了一旁的牆壁中。
「有事?」眼光輕抬,御承輕鬆的態度似在看著一場好戲。
她狂嚥口水猛搖頭,手心中儘是冷汗。
他……究竟是怎麼把菜刀劈成兩半的啊?!
一次不行,只能再來第二次。
傳聞城外的後山有一條大蟒,舉凡是見過這蟒蛇的人,沒有一個不被嚇著的,就算是平時多勇猛的漢子都會害怕得雙腿發軟。
赫月夜一聽此傳聞,二話不說,拉著御承直奔後山,只希望這後山之中真的會有大蟒。
在繞了後山兩個時辰後,來到一座山洞前,她總算見到了那條蟒蛇。
真的很大,大到足以把一個人一口吞了。老天,她後悔了可不可以?
她猛地轉身,伸手想要拉著御承逃跑,可卻撲了一個空,只聞清脆的腳步聲在山洞裡響起,回頭一看,他竟然就這樣直直的朝著蟒蛇奔去。
喂,喂,哪有人這樣的!「危險,別……」她嘴裡的話尚未說完,大蟒蛇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朝著他撲來。
「砰!」一聲巨響,在山洞中迴盪。
赫月夜傻眼的看著那條大蟒蛇被釘在石壁上,它的七寸處插著的是御承頭上的木簪。
簪子也可以殺蛇?霎時,她對簪子的認識更加提高了一層。
烏黑的髮絲如瀑布般散落而下,他厭惡的瞥了眼那過長的發,然後轉身朝著洞口外走來。
「把它蒸了。」他道。
「可……這是蟒蛇……」
「是食物。」他糾正她。
這也能算是食物嗎?赫月夜的嘴角抽搐著。而且這麼大條的蟒蛇,叫她怎麼蒸啊?!
既然他一不怕刀,二不怕蛇,那麼她也只能出下下策了。
披散頭髮,穿上白衣,臉上拍上一層厚厚的麵粉,赫月夜扮起了鬼。人人皆怕鬼,沒可能他會例外吧!
趁著月黑風高之際,她蓮步輕移, 「飄」進了房內。
「醒醒,你醒醒啊!」她喚著熟睡的人。
「呃?」昏暗之中,他口中發出淡淡的回應。
天上撥雲見月,皎潔的月光透過小窗照進來,給屋內帶來微弱的光亮。
「我死得好冤啊……」鬼,應該都是這麼說吧。
「你沒死。」依舊是淡淡的語調。
嗄?他的反應怎麼這麼奇怪?也許是自己聽錯了吧。再來一次──「我死得好冤啊……」
「你不會死。」
「喂,我都說了我死得好冤……」
「除非我允許了,否則你不會死!」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彈,屋內的油燈霎時亮了。
欸?這是什麼情況啊!
赫月夜手擋在眼前,慢慢適應著突如其來的光芒。
「月夜。」躺在床上的人坐起身,饒富興趣的看著她,「你這身打扮是想逗我開心嗎?」
開心?她明明是想要他害怕的啊!
還是說,她根本就沒有扮鬼的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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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折騰了幾天後,赫月夜正式宣告筋疲力竭。
要讓御承害怕,簡直就比登天還難嘛!窩在廚房的臨時床鋪上,她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
到底有什麼東西會讓這個男人感到害怕呢?還是說,她真的就要這樣和他度過半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