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他站起身,筆直的走到她的面前,「你知道嗎?我很少會去在意別人有沒有答應這回事。」這一次的破例,只因為她。
因為她也許真的可以讓他明白自己所想要體驗的感受。
「我不管什麼賭約不賭約的,總之,你馬上離開︱」
「這個字很難說嗎?」他突如其來的俯下身子,那雙讓人迷惑的眸子就這樣放大,近得她甚至可以從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感覺呼吸變得困難,她窒了窒。
「是你說希望我活下去的,是你說只有活下去,才可以得到我想要的,所以,你是沒有辦法逃避的,說吧,說『好』。」
他吐氣如蘭的聲音像是蠱惑了她所有的知覺。
「……好。」這個字,竟不知不覺的從她的嘴裡逸出。
然後,他笑了。那是一種沒辦法形容的笑,淺淺的,只是幾不可察的勾起了一下唇角而已,但是卻能讓人感受到他是真的在笑。
「賭約成立,而你……不會再有反悔的機會了。」他不容置疑的道。總是有太多的人,在他面前露出害怕的表情,但是他卻始終不知道,該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才會露出那樣的表情,因此他想親身體驗。
看著他好像有那麼一絲得意的表情,赫月夜像根木頭似的呆站著,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想去撞牆。
她終於可以體會曉珂每次吼她吼到最後的無力感了,因為現在她也有這種感覺。
「我……剛才那是……」
她急著想要反悔,卻被他打斷,「御承。」
「什麼?」她再度被他眼神盯傻了。
「我的名字,御承。」他盯著她的眼,「你的名字?」
名字?
「告訴我,你的名字。」淡淡的聲音,卻猶如甘醇的美酒,一點一點的滲入人的靈魂深處。而他的眼,就像是蒙上了一層迷霧,隱隱流動著光華。
美麗得……無以復加!
「赫……月夜。」他的這雙眼睛絕對具有某種法力,否則她沒道理會這麼簡單的說出自己的名字啊!
「月夜嗎?」他喃喃的念著她的名字,聲音卻冰冷得可以,「那麼月夜,接下來的半年內,讓我明白什麼是害怕吧。」
御承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際,讓她突然覺得有一股冷氣從腳底升起,直覺不斷的在警告著她危險,而她卻不知道該怎麼逃。
「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後悔,後悔遇見了我 ,後悔不該來打擾我!」
赫月夜哆嗦了一下身子。她現在就後悔了,可不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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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後悔當然是來不及了,而某人甚至還把她當作丫鬟使喚。
「我要沐浴,給我端水。」沒錯,御承就是這樣吩咐她的。
「憑什麼要我給你︱」赫月夜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他的雙眸盯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於是半刻鐘後,一大桶熱騰騰的洗澡水放在了屋內。
「我餓了,你去備些膳食。」
「憑什麼要我給你︱」沒有例外,再次被那雙眸子盯著,她依然沒有反擊能力。
於是乎,赫月夜就這樣心不甘、情不願的半夜待在廚房裡,為那個無緣無故進駐她屋子的男人做包子。
在發酵好的麵團裡放入餡料,她用力的捏著。
這還有天理嗎?她原本明明是做了一件好事,怎麼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換成其他任何一個乞丐,都不會像他這樣堂而皇之的強佔民宅吧!
更沒道理的是,自己居然還真的乖乖聽他的吩咐做事。
莫非她真的天生有當丫鬟的命?
使勁的晃晃頭,赫月夜把捏好的包子逐個放進蒸籠裡。
等會兒,只要不看那個御承的臉,不看他的眼睛,自己就一定可以把那傢伙驅逐出屋子!
沒錯,一定可以的!
她打定了主意要趕他走,不過當她端著蒸好的包子走進屋子裡的時候,看到一幕美男出浴的景象,腦中的想法頓時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長長的黑髮濕漉漉的披散在那洗去了污塵的白玉色肌膚上,水滴順著他的臉頰滑到了下顎,一滴,兩滴,三滴……滴落到那引人遐想的鎖骨上。他的薄唇微微開啟著,蕩漾著如女子般的紅潤色澤,那雙漆黑的眸子,此刻正瀰漫著一層水霧。
他是御承?剛才的那個乞丐?
除了這雙同樣魅惑的眼眸之外,他看起來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你、你、你……」她的手指顫抖著指著他的臉。
「怎麼?」御承目光的焦點輕輕的向上移,視線朝著呆站在門口的赫月夜射來。
那雙看似清澈,卻又似深潭的眸子,不知怎的,竟讓她的心猛然一震。
不能看他的眼睛,不能看……她趕緊移開視線,往他臉部以下的部位看去︱
纖長的脖頸、漂亮的鎖骨、寬闊的胸膛……
是不是菩薩看她的日子過得太悠閒,所以給她來個大考驗啊!
赫月夜只覺得自己的手抖得更厲害了,連帶著托盤上的包子也一震一震的像要跳出托盤。
「你、你、你沒穿衣服!」半晌,她的嘴巴裡總算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沐浴需要穿衣服嗎?」他旁若無人的從木桶中站立了起來,拿起一旁的巾布擦拭著自己的身體。
白皙的軀體就這樣整個呈現在面前,赫月夜驚得張大了嘴。
他……究竟有沒有把她當女人看待啊!就這樣在她面前赤身裸體的擦身體自己怎麼說也是一個未出閣的黃花閨女啊!腳底有些虛浮,她突然發覺,原來連站立都是一件很艱難的事。
「我……」她吞了吞口水,滿眼所見都是他修長勻稱的肢體。
「什麼?」御承回頭,望著嘴巴張大得可以塞下兩顆雞蛋的女人。
「好像……」
「嗯?」
「快暈了。」
雙眼一翻,赫月夜的身子緩緩的朝著地上倒去,在閉上眼睛的一瞬間,她腦海中最後的思緒是︱她真的看到了了不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