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祐,你別再躲我了,好不好?」他不耐煩的嘴臉令丁奕心很難受。
鄢天祐隨便靠坐在旁邊的沙發扶手上,雙手環胸,發出一聲冷笑。「我為什麼要躲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你把自己關在房間內,阿姨她很擔心。」她小聲說著。
「難道我心情不好,不想見人也不行嗎?」他用力一瞪。
罪魁禍首應該是她吧!「你生我的氣不要緊,但別氣壞自己的身體。」
「我的事不用你管。」看見她這委曲求全的模樣,鄢天祐便感到一肚子氣,忿然別開臉,眼不見為淨。
丁奕心慌忙上前,輕扯住他的衣袖。「你別這樣,讓我們好好談談。」
鄢天祐轉過頭對上她,用莫測高深的黑眸凝睇她,然後表情轉為冷酷無情。「好,我們就來談一下,反正我也想跟你說清楚。」
有股很不好的預感,感覺他離自己越來越遠,丁奕心焦急地抓緊他的手臂,搶先表白。「相信我,別否定我對你的感情,我並不是因為要報恩才與你在一起。」
「不管你是基於什麼心態都不再重要,事實如何也已經無所謂。」鄢天祐厭煩地甩開她的拉扯,一瞬也不瞬地睨著她,他不想拖泥帶水的困鬥下去。「我只想告訴你,我想得很清楚,我發現存在於我們之間的根本不是愛情,所以我們就當成什麼也沒發生過,回復以往的關係吧!」
他說了什麼?怎麼她完全聽不明白!愣了老半天,丁奕心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你真的沒半點……喜歡我嗎?」
「沒錯。」不管她是否深受打擊,他沒打算改變心意。
只是一場誤會嗎?他們之間沒有愛?這怎麼可能?!「可是我喜歡你,我對你並不是兄妹之情,我是真心真意地愛著你。」
她口口聲聲說愛,到底愛是什麼?是同情憐憫,還是責任義務?她也只不過是在可憐施捨他!「你愛我什麼?愛我這個孤獨怪癖的鄢家少爺,愛我這個任性暴戾的惡霸,還是愛我這個可憐透頂的沒用男人?」
「你為何要這樣貶低自己?」她從沒如此想過啊!「每個人都有優缺點,喜歡一個人並不是以條件來衡量,感情不是一向都沒法子解釋、沒道理可言嗎?!」
「在你眼裡,我是個可憐蟲還是窩囊廢?」她就是這樣善良偉大,才讓他倍感自卑自憐。「我不用你來同情。」
「我沒有。」她含淚搖頭。
她的楚楚委屈只是越發激起他的怒氣攻心,鄢天祐終於把一直埋藏在心底深處的怨懟發洩出來。「你就是有,你自許為一個聖女,總以保護者自居,你一直都在可憐我這個沒用的男人,我實在受夠了你的同情,你少瞧不起人,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離我遠遠的,不要再來煩我!」
「我真的沒有。」丁奕心快哭出來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態度一直惹怒他,她無意令他難堪。「我喜歡你,所以才想要待在你身邊,我並沒同情你的意思。」
「我身為男人的尊嚴已經被你踐踏殆盡,你就不要再剝奪我僅剩的自尊!」他有點歇斯底里地發出怒吼。
兩人之間彼此瞭解信任真的這麼困難嗎?是不可能彼此相信體諒,還是辦不到坦誠接納?
心碎的淚水如斷線珍珠,一顆一顆撲簌簌落下,丁奕心用模糊的水眸瞅住他,聲音哽咽。「為什麼你要誤會我,故意曲解我的心意?」
為什麼要如此逼他?她的淚水會逼瘋他的!
鄢天祐硬下心腸,一把捉住她的臂膀。「好,我就讓你證明給我看,你是不是可以無條件愛我,即使我一點也不愛你,只視你如同一個玩物。」
不明所以的丁奕心被他拉著,還未領悟他的意思,人已經被他用力摔進床上。
「我會讓你看清楚,你氾濫過剩的同情心是如何把你自己害慘,把你的人生摧毀。」鄢天祐欺身壓著她,飛快堵住她微張的小嘴,大掌肆意妄為。
終於會意到他的企圖,丁奕心不禁倒抽一口冷氣,他那狠勁猶如一個陌生的男人,可怕得教她心寒。她知道他不但要毀了她的清白,他真正想要摧毀的是她的自尊,教她認清自己真正的心意,好知難而退。
見她絲毫不抵抗,任由他侵略冒犯,鄢天祐的動作逐漸緩了下來,用急躁狂亂的黑瞳盯住她。「你不掙扎反抗嗎?」
她不能,不能傷害他,因為她是真的愛他。如果任憑他處置,可以稍微令他洩憤並相信她,她心甘情願成為他的俘虜,她願意為他付出一切。
丁奕心閉上眼簾,緊咬下唇不出聲,身體卻止不住顫抖。
「那麼就別怪我無情,這是你自願的,全是你自找的!」她的甘之如飴猶如火上加油,鄢天祐氣得失去理智,咬牙切齒地撂下狠話。
丁奕心的委曲求全無疑助長鄢天祐的無情掠奪,他狠下心腸,縱容自己埋下火種,即使最終會被燃燒至死,他也在所不惜……
***
步入十二月份,一股寒流襲來,冬意明顯深了。
身穿黑色高領毛衣、長大衣的鄢天祐有說不出的頎長瀟灑,略微白皙的膚色無損他的俊美,額前的瀏海非常性格地率性散落,感覺有點頹廢雅痞。
應邀前往「玫瑰夫人」赴會,鄢天祐的目光飄向落地大玻璃窗的一隅,輕佻劍眉,有點猶豫不決。
此時,一抹恬靜安坐的倩影適時回頭,朝他微笑頷首,鄢天祐才舉步上前,脫下大衣放在空位上,然後大大方方在伊人對面坐下。
「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有,是我早到。」
客套一番後,鄢天祐招來侍者,點了飲料,然後正眼打量對方。
這位駱氏的大小姐叫駱瞳,是個年輕貌美又精明能幹的女強人。
駱氏與鄢氏雖有合作,但不算頻繁,嚴格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正式會面,所以鄢天祐對她沒半點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