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飛焦急的看著車窗外,忽地注意到似乎有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雜貨店前,當那個女孩一轉身,他驀地瞠大黑眸。
「停車!」他急喊道。
「先生,快到了,真的快到了,前面一個巷口就是了!」司機早察覺他的不耐煩,只能耐心安撫。
「到這裡就可以,不用找了!」談飛掏出幾張千元大鈔,塞給司機後,匆忙開門下車。
「若綺!」他跑向丁若綺,聲音充滿興奮。
一陣寒風吹過,丁若綺拉緊外套,將外套的連身帽蓋在頭上,風中彷彿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擰眉懊惱,每晚夢見談飛已經讓她痛苦不已,沒想到現在還出現幻聽。
「若綺!」發覺她沒有停下腳步,談飛再度喊叫。
愈來愈清晰的幻聽,讓她將帽子拉得更緊,想塞住耳朵。
她加快腳步想早點踏進家門,至少家裡熱鬧的氣氛可以轉移她的胡思亂想。
談飛發覺她不但沒反應,反而愈走愈快,只好在後面追逐她的腳步。
果然是幻覺!丁若綺直到走進家門都沒再聽到那個聲音,她鬆了口氣,卻也感覺悵然。
「我回來了。」她將抱在胸前的醬油拿出來。
「欸?叫你買沙茶醬你怎麼買醬油?」丁母愣住,雖然她也發覺女兒回來後好像比以前更容易恍神,卻沒想到愈來愈嚴重。
丁母突地眼睛大張。
丁瑞奇也將注意力從電視移向門邊。
丁父正要夾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
「我再去買一次啦!」只是買錯東西,她不明白全家人幹麼對著她大眼瞪小眼。
第10章(2)
才一轉身,她的額頭便撞上一堵肉牆。
一抬眸,她驚叫出聲,「哇啊∼∼」手中的醬油順手拋出。
「好球!」丁瑞奇伸手一接,剛好握住瓶身,避免了一場爆破黑油的災情。
丁若綺連連後退,差點跌倒在地。大白天怎麼會見鬼?
從剛才的幻聽到現在,她竟然活生生血淋淋的出現幻覺!
完蛋了,難道她失戀還得去看精神科?
「若綺。」談飛伸手拉住她的手臂,避免她絆倒,有些意外他的出現讓她如此激烈反應。
丁若綺將視線望著握住她皓腕的大掌,然後再抬頭看向那張俊顏,她一臉錯愕,還是無法相信他會真的出現在這裡。
「若綺,這個人是誰?」丁母緊張興奮的詢問,全家人驚訝的理由是丁若綺出門買個醬油,竟然會帶一個這麼帥的男人回來,他們這種鄉下漁村從未見過這麼優質有型的男人。
談飛不知道他的出現已經引起左鄰右舍的側目。
「他是……」丁若綺正想著要如何說明兩人的關係,談飛卻先開口了。
「伯父伯母好,我是若綺的男朋友。」他對兩老禮貌的點點頭。
「嗄?」一句話讓丁家人瞠目結舌,尤其丁若綺的嘴巴張得最大。
談飛從來不曾公開他們的關係,為何在她離開後才以男朋友的身份自居?為何在利用完她之後還要大老遠來找她?
「不是,他只是我之前的老闆。」她忙澄清,不想再被他利用。
「哎喲喲,我都不知道我們小綺這麼有本事,才去台北幾個月就釣到這麼棒的老公人選。」丁母眉開眼笑,雖然不能說以貌取人,但談飛看起來就像事業有成的高知識分子,讓她充滿期待。
「賢婿是做什麼職業,要來怎麼不先說一聲,也好招待你啊!」丁父拿起兩罐台啤,對談飛招招手,想和未來女婿培養感情。
「姊夫喜歡棒球嗎?你支持哪一隊?你喜歡紅襪隊哪個打手?」丁瑞奇期望找到志同道合的球友。
全家人熱情的態度讓談飛有些錯愕,總算明白丁若綺之前所言,家人喜歡八卦與捕風捉影的行為,讓他從男朋友瞬間升格為丈夫。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丁若綺抽回被他握住的手臂,面對家人的盛情詢問她感覺有些難堪。
看出她不悅的神情,談飛心想她一定還因他的責罵而生氣,他必須誠心跟她道歉,只是面對客廳三對充滿好奇的眼睛,他不認為能在這裡好好說話。
「我們先去外面談。」談飛再度拉起她的手,才走到門口,他驀地瞪大一雙黑眸。
不知不覺,丁宅外面已經圍了一堆三姑六婆在看熱鬧,純樸小鎮難得出現一個媲美明星的男人,大家全都當起狗仔,極力想探聽八卦。
談飛突然覺得頭皮發麻,難道他的身份被認出來了?但眼前的婆婆媽媽看起來不像他的書迷。
丁若綺也開始冒冷汗,除了應付家人,她一定還會被街頭巷尾的閒人追問一堆五四三,以後她別想安靜過日子了。
談飛拉著丁若綺轉身返回客廳,看樣子在外面更難談話。
「去你房間。」他道。
「嗄?」丁若綺再度瞠眸。
丁父丁母也錯愕了下,不過反正兩人都已成年了,他們也不會刻意反對。
在兩老的觀念裡,一旦成為男女朋友又帶回來見父母了,就表示會走向婚姻,所以一切行為都可以被默許。
「在二樓,不過該小心的還是要注意。」丁母語帶暗示,未婚懷孕可是不被允許的。
丁若綺想抗議卻被談飛拉著上樓。
一進房間,他關上房門,可以猜想丁家人一定會尾隨上來偷聽,但被她家人窺聽總比被不相干的人圍觀好一些。
「若綺,我慎重跟你道歉,請原諒我。」談飛語氣誠懇道,沒想到一句道歉的話要經過如此波折才能說出口。
「不需要。」丁若綺垂眸,傷害已經造成,他何必大費周章跑來跟她道歉。
「若綺,你也知道我趕稿時脾氣比較糟,我很抱歉對你惡言相向,我會改進。」他語氣委婉溫和道。
「那件事我也有錯,不會放在心上。」她能諒解他稿件損毀時的心情。
「既然如此,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說就跑回家,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談飛握住她的雙肩,他以為她是負氣才離開他,讓他憂心如焚、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