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的她,競開心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為什麼突然送我花?」她揩去眼角的濕潤問.
「誰說非得特定的日子才能送花,你不覺得我們兩個在一起,每天都是很特別的日子嗎?」
「嗯!」把臉湊上花束,她深深的嗅了一口。一定要記住這個味道,她要永遠記住這份甜蜜溫馨的味道。攀上他的肩膀,她感動的說:「謝謝,我愛你——」
畢飛平開心的擁住她,突然發現自己心中有種難以克制的衝動。他好想要看著她披上白紗,手捧花束,然後在眾人的祝福下套上他買的戒指,在身份證上寫上彼此的名字,他屬於她,她也屬於他……
「欸,嫁給我好不好?我們結婚好不好?」話就這麼脫口而出。
凝視他的眼,下一秒,蘇妍蕾不假思索的回答,「好。」
畢飛平抱起她,兩人在飛快的旋轉中掩不住大笑尖叫。
*** *** ***
婚禮來得有些倉卒,在髮廊同仁們的祝福與見證下,他們在日本完成了簡單的儀式。
不按照規則走,似乎已經是畢飛平的招啤風格。
當他打電話回家,說兩人已經舉行婚禮時,畢家父母顯然一點也不意外,只要求他們務必返台一趟,畢竟進了畢家門,才真正算是一家人嘛!
為此,畢飛平特別向髮廊告假一個月,帶著他的新婚妻子回台灣。
望著眼前的獨棟別墅,蘇妍蕾下斷的深呼吸。
不是富麗堂皇的建築,也是簡單方正的格局,論奢華,自然比不上她家裡的鋪張,但她還是緊張。
看了身旁的人一眼,畢飛平不禁莞爾,
「我可以把你現在的模樣解讀為緊張嗎?」
聽見他揶揄的話,蘇妍蕾埋怨的睨他一眼,「你們男生永遠不懂這種心情!」
當父母的人可以容許兒子叛逆無道、驚世駭俗,但那並不代表可以允許媳婦也這樣如法炮製,她真怕她的離經叛道惹得公婆不滿意,那可就糟了。
「放心,我選定的老婆,我爸媽一定會很喜歡的。走吧,進屋去!」
啥,要進去了?1蘇妍蕾臉色更加蒼白,掙扎著不顥邁出步伐,無論畢飛平怎麼威脅利誘,依然死抓著雕花鐵門不放,兩個人甚至在大門口上演拉拉扯扯的愚蠢戲碼,直到後頭傳來汽車喇叭聲——
叭!叭!
蘇妍蕾嚇了一跳,趕緊鬆開手,退到一旁去。
房車停在兩人身邊,並自後座走下一名外型搶眼美麗的女子。
女子踩著高跟鞋,毫不猶豫的走到畢飛平面前,「兔崽子,到了日本一待就是兩年,家書沒一封,電話沒幾通,也不怕大家想死你?」一出手,就狠狠的彈得畢飛平的兩邊耳朵暴紅,十分的女王。
蘇妍蕾詫異的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尤其是丈夫逆來順受的模樣,讓她久久不敢吭聲。
接著就見女子把目標鎮定在她身上,一雙明亮的眸子盯住她不放,不知道在打量著什麼。
被那注視瞧得很不自在,許久,她忍不住將手往背後伸,偷偷拉扯畢飛平的衣服,希望他能趕緊解圍。
「大嫂,你看夠了沒?又不是動物園裡看猴子,是想看多久?」他沒好氣的說。
「嘖嘖,能被你拐到這麼漂亮的母猴子,也算是你三生有幸了。」傅雅妍朝蘇妍蕾露出一抹微笑,「你好,我是那個不成材兔崽子的大嫂,真是委屈你了,犧牲幸福嫁給他,我呢,代表我們畢家上下由衷的感激你這救苦救難的活菩薩。」話落,還不忘煞有介事的送上一鞠躬。
「噗——」蘇妍蕾忍不住笑了出來。
「大嫂,你夠了沒,嫁給我有什麼不好,大哥娶了你才真是委屈!」
「你說什麼?免崽子,長嫂如母,不給我乖乖的,當心我跟媽說!」
只見叔嫂兩人處在大門口,你一言我一語的交相攻訐,渾然忘了要進屋去。
終於,屋裡有人等不及了,雕花大門上的對講機傳來聲音——
「我說你們還要吵多久?菜都要冷了,我跟你爸爸也快餓昏,快把我的新媳婦帶進屋來吧!」
喋喋不休的兩人這才止了嘴上干戈。
傅雅妍眼捷手快,一把挽住蘇妍蕾的手,「走,甭理他,我們進屋吃飯去。」
「等等,我的行李!;」
「不用擔心,那種粗活給他去忙,我們畢家的宗旨就是女人是寶、男人是草,不信你待會可以問婆婆。」
這跟蘇妍蕾以往的生活經驗是截然不同的,一大家子圍在桌邊吃飯的熱鬧景象對她來說根本是天方夜譚,更遑論在是這麼熱絡的氣氛下。
丈夫的大哥繼承家業,當起醫院院長,大嫂傅雅妍雖然是所謂的名門千金,卻不帶一絲驕氣,公婆也都是充滿書卷氣的好人,看在她眼裡,畢家唯一的搗蛋鬼應該就是她身邊的男人吧!
察覺她意有所指的笑,畢飛平別過臉來,「幹麼衝著我的側臉傻笑?我怕你會愛上我的側臉。」
「胡說什麼,誰看你了!」
「是啊,別看他,多吃點東西。」婆婆不斷的招呼她進食。
「是,媽。」
他們談論的話題很廣,有時候說說時事,有時候談談自己的近況,一些稀鬆平常的話,從他們嘴裡聽起來總是特別有趣。
若不是親眼看到他家的和樂融融,她真要以為家就是一種組織架構,冰冷空洞是天性了。
大伙是那麼自然親切的接納她,面前那堆聚成山的佳餚都是對她的關愛,蘇妍蕾努力的吃著,好幾次,她感動得幾乎要哽咽。
不需要魚翅、燕窩,就算只有一碟醃瓜,有這樣的家人圍繞在身邊,嘗在嘴裡也會覺得豐富滿足。
飯後,她被婆婆跟大嫂拉到房裡去,大嫂將她按坐在床沿,轉身和婆婆兩個人翻箱倒櫃的找起東西,她們嘀嘀咕咕的熱絡模樣一點都不像婆媳,反而更像是一對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