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比星星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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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不可否認,他很迷人,可惜呢,卻是個難以取悅的傢伙……她在心裡笑著偷偷批評。

  「看夠了嗎?」他驀地從報上抬起頭來揶揄,原來早有所覺。

  被抓個正著,她倒也不慌不忙,只是點點頭。「嗯。」

  「可有什麼結論?」

  「你挑食。」指向一旁被他挑掉的洋蔥。

  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他笑了。「觀察入微。」拿面紙擦擦手,見她已經停食,暗自算了算盒內為數不少的披薩,睞向她問:「你不喜歡吃披薩?」

  她搖搖頭。「吃不下了。」剛睡醒,不怎麼有食慾。

  「你也未免吃太少了。」他將披薩盒推近她。「再吃半片也好,太瘦不好看。」

  「我並不瘦。」她反駁。

  「最近很瘦。」他端詳她。「小虎說,你這陣子至少掉了兩公斤,別否認,那小子別的可能不行,這方面敏銳得像雷達。」

  被說中了,她無話可駁,只好小聲咕噥:「我瘦跟你什麼關係。」話雖如此,還是拿起一片小披薩開始吃。

  「因為是我虐待你。」

  好意外他會這麼說,她噗哧一笑。「你這麼認為?」

  「他們都這麼說。」

  「誰?」她疑惑。

  「那些沒大沒小的團員們。」他撐著額頭,像是受夠了。「每個人臨走前見到你累成那樣,都對我露出一臉責怪。」

  「你該叫醒我的。」沒想到會有人注意自己的睡相,她頗不自在。

  「那我的罪名豈不更重。」他笑道:「不用在意。在這裡沒有拘束,你很快就會知道了,那些團員哪,一個比一個缺乏形象。」

  聽他這麼說,她好奇了。「他們都是怎麼樣的人?」

  「嗯……」他想了想。「總之,是些很有趣的傢伙。」

  「跟你一樣?」

  「不,我是最無趣的一個。」

  什麼?「聽起來有點嚇人……」

  他大笑。「做好心理準備吧!」

  她發現他的笑聲很好聽。有人用大提琴的樂音形容男人低沉悅耳的聲音,不過她還是覺得那膚淺了點,就像是他的舞蹈,沒有形容詞足以精準刻劃。

  那種動人心魄的力量,甚至不用聚光燈,只要他一登台,就會成為所有人眼裡唯一的主角;而明明擁有這樣的自負本錢,他卻比誰都對自己的舞台嚴格……

  她凝望他,不得不承認,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跟他的舞蹈一樣,充滿獨特魅力。可以的話,她想再多親近他、瞭解他一點,多感受一下那種心折……

  「為什麼《星光》裡,你沒有參加演出?」她問出一直存於心中的疑惑。

  「你不知道嗎?」他微笑道:「幾年前開始,我就不再擔任舞者了。上次因為是再度公演,為了維持原本風貌,盡可能不替換人員,才由我上場。」

  她錯愕,想不到會是這樣,可是……可是……這不是太可惜了嗎?

  不懂心中為何頓生這無限惆悵,也許是因為,她的願望雖是能夠投身他的舞台,願望的核心卻是期盼有朝一日,能替那白衣舞者設計舞服……

  「如果有一天,你要再次參與演出,能不能讓我為你設計舞服?」一個要求忍不住就這樣脫口而出。

  他挑高一邊眉。「你現在是本團駐團服裝設計師,不找你找誰?」

  她聽得感動,駐團服裝設計師啊……呵,就容她為這頭銜飄飄然片刻吧。

  「對了,還沒跟你說過,」他對她舉杯。「歡迎加入輕風舞團。」

  她笑了起來。「嗯,恭喜我通過惡魔團長的試煉。」

  鏘!汽水罐互碰,發出清脆聲響,他們用可樂乾杯,滋味甘甜興奮。

  甚至不記得,自己多久沒像這樣真正的開心了,她想,今晚她就是作夢也會笑。人心多難測,先前還對他咬牙切齒,怎麼想得到,現在又因他而如此快樂?

  飯後,一起收拾了餐後垃圾,他說:「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住得不遠,十五分鐘路程而已。」她直覺婉拒。

  「那更好,以車代步至少省下五分鐘。」他拿出汽車鑰匙,在手指上轉了一圈。「反正我也要回去,開車到哪都順路。」

  咦?她心下詫異,衝口問道:「你不是住這嗎?」

  「誰跟你說的?」他望著她,似乎感到有趣。

  是她自己以為……她耳根微熱,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我有時是會在這過夜,不過不是今天。」他說。

  兩人搭電梯到地下車庫。她的確住得不遠,他花了七分鐘送她抵家,待她下車,他傾身到車窗邊,對她說:「幫你省下八分鐘,拿它來補眠吧。」

  她微笑,彎腰與他平視。「再見,團長。」

  注意到她改了稱謂,他揚眉問道:「那我該改口叫你什麼比較好?」

  「都可以。」她隨口回答。

  「嗯,薇霓,是薔薇的薇,霓虹的霓,不是小熊維尼的維尼,對吧?」說完,他笑了一聲,對她一揮手,算是道別,放開煞車,駕車駛離。

  她站在原地,遙望他的車消失在街角,嘴角翹起,喃喃說了句:「偷聽狂。」

  ***

  原本以為很快就能跟舞團展開合作,事實卻不然。

  「我們的案子,基本上都是短期的,你只負責服裝設計的部分,應該不至於妨礙到課業或其它打工,不用太感壓力。」幾天後,在會客室內,聶鳴鋒簡明扼要為她介紹工作性質。「目前我還在為手上的企畫編最後一段舞,預計還有一段時間才會完成,到時候我會通知你來,你的工作那時才開始。」

  她靜靜聽著,直到最後,他問:「有沒有問題?」才回答:「沒有。」

  「好,那就這樣吧。」

  她想這句話的意思大概是「你可以走了」,於是她起身告辭。

  原來只是個短期的特約人員啊。不知為何,這樣淺薄的關係讓她有點失落;走到門前,手觸及門把那刻,它意外地被先一步轉開,一個女人走進來。

  「瑞比,你來了。」聶鳴鋒說。

  瑞比?這稱呼使丁薇霓一怔。就是小虎口中,百畝森林的成員之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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