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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除了這個之外,我沒什麼好說的。」她走到門邊,轉身過來面對他,卻不願面對他的視線。「請你離開吧,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這樣的意思是……」他靜了靜,回頭。「之前一、兩個月所發生的事,全都是我的幻覺?還是那一切只是我一廂情願?」

  石靖軒低下頭,深深地吸了口氣。

  「我是說真的,我現在沒有心思可以想這些──」

  在忙著處理這麼多分公司的雜事之下,如果她還要瓜分出一部分的腦袋去煩惱他的事,那會要了她的命。

  「那簡單,」他打斷了她的話,轉身跨步走向她的辦公桌。「我幫你處理一部分,你的工作我相信我應該都很熟悉。」

  「你……」石靖軒愕然。

  「這樣一來,你總能撥出三十分鐘給我吧?」

  他回頭看著她,面無表情。「我要的不多,三十分鐘而已,跟你那些無止境的會議比起來,三十分鐘算得了什麼?」

  這句話帶著濃濃的諷刺。

  因為她總是用那些開不完的會議來避開他。

  「你別胡鬧了。」她吁了一口氣,走向他。「再說這些東西都事關商業機秘,讓你幫忙?簡直是在說笑。」

  「我可以過了今天就忘得一乾二淨。」他低頭,開始過目桌上的文件、單據、甚至電腦畫面。「別懷疑我,我說了就會做到,只要你願意……」

  忽然,說到一半的語句卻噎在喉間。

  因為他在桌緣邊瞥見那疊貼著「前女友」照片的文件。

  他愕然。

  「這些……」他怔怔地拿起那疊紙張,才發現整疊資料都是關於他的舊情人。

  石靖軒頓時無法反應過來。

  「你調查我?」他回頭看著石靖軒,不自覺地皺起眉頭。「你找人調查我以前交往過的女朋友?」

  「相信我。」她閉了閉眼,深呼吸。「我可以解釋……」

  「我相信你,那你相信過我嗎?」

  他別過頭去,失望與惱怒的情緒全混雜在一塊兒。「你好奇的話可以問我,為什麼對我這麼沒信心?」

  那不是我去調查一的。

  她幾乎就要如此脫口而出,但她卻吞了回去。

  「還是連你也懷疑我只是想攀附你的家世?」這是他最不願質問她的一句話。「你懷疑我不可能單純就因為一份感情,愛上比我大九歲的女人?J

  石靖軒沉默。

  「回答我。」他再問了一次。

  許久,石靖軒抬起頭,看著他的雙眼。「我不能忽視這種可能性。」

  宛如一把匕首直刺他的心臟。

  她會參考歷史資料,也會相信別人的推測,而最不值得她相信的,原來就是他親口說的話。

  林時碩將手中那疊紙張穩穩擺了回去。

  冷靜異常。

  「好吧,我懂了。」他轉身走向門口,在門前停住腳。「你現在可以專心忙你的公事了。」

  語畢,他走出她的辦公室,還順道將門帶上。

  在那扇門合上的瞬間,石靖軒幾乎就要站不住腳。

  她攤坐了下來,腦袋裡彷彿刮起風暴:一切都被刮進了暴風圈,哪來的「專心」可以忙公事!

  胸口傳來莫名的悶脹,她卻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

  她不需要他,沒有他的日子一點損失也沒有,反而還可以讓她更專心在公事上,當然也不必再忍受母親的「監視」,更不必忍受別人的閒言閒語。

  既然如此,為何她壓抑不住想追出去的衝動?為何她腦海裡儘是她曾經在他懷裡的畫面?

  忽然,門外傳來電梯達層的「叮」聲。

  她不自覺地閉上雙眼,想像著他已經步入電梯,按下關門鈕,然後在心裡倒數,數著從這裡到一樓的時間……

  也許這樣才是最好的。

  和她交往,他必定也會遭到旁人的惡意批評,就如同她所聽見的耳語一樣──他的感情會被視為只是想要少奮鬥個幾十年,而她的感情則會成了什麼養小白臉、吃嫩草、找刺激之類的……

  所以,還有什麼結局是比現在這個狀況還要更好的?

  她的大腦想不出來。

  然而從頭到腳卻彷彿已經支離破碎,再也分不清楚那樣的感覺是否還能叫「心痛」。

  ──不,她已經不再是那種適合放肆戀愛的年紀了。

  她早就下定決心了不是嗎?比林時碩還重要的事情比比皆是,除了只有她能完成的公事、除了石家的形象,她還必須兼顧底下幾萬名員工的生活。

  那麼,她怎麼能夠分心去感傷這種事?

  想到此,她睜開雙眼,振作起精神,第一件事情便是伸手將那疊「諸位前女友」的資料全扔進垃圾桶。

  她該高興的。再也沒有事情可以讓她煩心、讓她苦悶、讓她的喜怒哀樂活像坐雲霄飛車。

  是的,再也沒有了。

  雲霄飛車終究會到達終點,只是她不會想再去排隊來承受一次這種刺激。絕對不會。

  第十章

  遞上一杯威士忌的時候,石諾倫終於還是問了。

  「你到底要郁卒多久?」

  「啊?」林時碩醒神,露出疑惑的表情。「郁卒?我嗎?」

  「廢話。不然我是在問誰?」對方翻了個白眼,顯然已經受夠了他這副死人樣。

  「我?」他笑了一聲,故作平常。「我哪有郁卒,幹嘛問這麼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已經連續喝了三、四天的純威士忌了。」

  「然後?」他皺起眉頭。「這有什麼關聯?」

  石諾倫瞅了他一眼,沒想到竟然有人不自知到這種地步。「平常你喝的都是黑俄羅斯,只有在你不爽的時候才會叫威士忌。」

  林時碩怔了一下,半信半疑。「有這回事?」

  「你懷疑?」他笑了一笑,隨手拿了抹布就開始隨便擦拭吧檯內。「從你接手公司的事開始,就一直是這樣子。」

  「那是巧合吧。」林時碩苦笑。

  「不相信的話,下次你可以問聖昂。」

  「對了,那傢伙放假了?」他像是被提醒了什麼而問出口。

  他的問題卻讓石諾倫愣住。

  ──果然,這傢伙還在恍神。

  「拜託你振作點,這個問題半個小時前你就問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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