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湄,這邊交給你了,我要去看我爸。」
曲沄霓避開了關沁湄擔心的眼神。
她怎會不希望有人陪她過生日?但是,卻又矛盾的害怕那樣的溫暖會讓她恐懼孤單。
她不想要依賴任何人。因為她曾經依賴的父母在那場意外中被無情的奪走了,她曾經依賴的石旭霖,又是那樣的背叛了她。
對曲沄霓來說,依賴所必須付出的代價,是她的心傷。
*** *** ***
支開了看護,曲沄霓坐在父親床畔,牽著父親的手強顏歡笑。
看著父親毫無反應的面容,曲沄霓的心好酸。
「爸,我跟旭霖分手了。我們大吵了一架。或許,我真的不適合談戀愛吧。我還記得爸你常說,我對事情有時候太過執著:或許,除了那份執著,我還多了一廂情願吧。」
趴在病床畔,曲沄霓像個三歲孩子般,跌倒了就賴在地上等著人抱她起來,等著那個抱她的人能溫柔的撫平她的傷口。
不知道她自言自語了多久,一直到她含著淚讓看護從夢中喚醒,她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低頭看時間,曲沄霓倏然慌了起來!她翻找著皮包,卻怎麼也找不到應該掛在她包包外的小熊。
她心急如焚的回想所有可能遺漏的地方,倏地,她想起了可能是掉在早上綵排的會場裡了。
她急惶惶的衝上了車,往會場的飯店急駛而去,就怕明天一早舞台施工人員把她的小熊當成垃圾給丟了。
走進會場,辜昊珉看看四周,還算滿意大後天要舉辦晚會的這個場地。
驀然,他在地上的一堆廢棄物堆裡瞥見了一個灰灰髒髒、跟手掌差下多大的一隻快沒有毛的熊吊飾。
拾起了那只被遺棄的小熊,辜昊珉托著下巴,若有所思。
看得出來這個吊飾上有針線縫補過的痕跡,怎麼也不可能被人當成廢棄物丟在這。
一時,他玩心大起,跟飯店襄理要了一朵玫瑰跟一張卡片,順手寫了些字,再將玫瑰、卡片與小熊一併放到了舞台正中央。
臨走前,他交代襄理,要是明天還沒有失主來認領那只熊,就送去他的辦公室。
辜昊珉回頭望了一眼跟玫瑰擺在一起的小熊,悠悠微笑爬上了他的面頰。
「祝你好運了,小熊。」辜昊珉喃喃地念著,雖然他很好奇那個將脫毛小熊視如珍寶的人究竟是何許人,但是,他還有堆積如山的公事等著他;比起自己的好奇心和孩子氣,工作對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總裁,你怎麼那麼肯定那個人會回來找那只熊?而且,看樣子你還很確定是個女的。」
離開飯店之後,秘書很好奇的問著辜昊珉。
「那只熊身上有香水味。會沾到香水,就表示那只熊是很寶貝的物品,所以才會不離身的貼身帶著。既然不離身,又怎麼不會來找?」
辜昊珉綻開了一抹笑,替那個滿臉疑惑的秘書解惑。
看著前方墨黑的夜,辜昊珉合上了眼,讓自己能稍作休息:因為他母親要他把募款晚會當天的所有公事排開,讓他的工作量全堆到了這兩天的行程裡。
在飯店前停下了車,曲沄霓把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便頭也不回的往早上綵排的會場跑去。
好不容易找到飯店人員幫她開了門,但偌大的會場,要找一隻小熊談何容易?就算這會場並沒有多餘的桌椅阻礙她的搜尋。
後台、置物間,甚至連堆放佈置舞台材料的地方,她都找過了,就是怎麼也找不到她的小熊。
那隻小熊,可是她母親幫她縫補的,她從小最寶貝的寶貝。
現在弄丟了,要她怎麼辦才好?難不成真的給人當成垃圾丟了?要真是這樣,該不會要她去翻垃圾桶吧?
垂著頭,曲沄霓洩氣的靠在舞台邊,驀地,眼角餘光瞥見了舞台正中央似乎有什麼東西。
一踏上舞台,方纔的心急,心慌全倏地消散了!
她拾起小熊,看著那張壓在小熊下的卡片。
一抹淺淺的笑容漾上了她的小酒窩,這難得的笑,或許是因為失而復得的喜悅,也或許是因為那張卡片上讓人發笑的一段話。
「小熊,你遇到怪人了。不過,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有機會替我謝謝他吧。」
曲沄霓拿著玫瑰跟卡片離開了飯店。她看著手中的小熊,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已不再那樣心焦狂跳。
她這才發現自己笑了。自從跟石旭霖分手之後,她就再也不曾笑過了,可是,現在笑意居然出現在她臉上。
曲沄霓吃驚的看著後視鏡裡的自己,沉重的心情竟在不知不覺間減輕了些許。她不能說她的心不痛了,但是,多虧了那張莫名其妙的卡片,讓她能稍微停下那不斷在自己傷口上撒鹽的手。
給迷糊的小熊主人:
你家的小熊貪玩迷路了,它跟我要了朵玫瑰,說是要跟你賠罪。下一次,它不會再貪玩了,所以,笑一個吧。
*** *** ***
劉瑀琴站在兒子臥房前敲門,也不管現在才早上六點,更不用說辜昊珉才剛睡不到三小時。
「有事嗎?」
頂著一頭亂翹的頭髮,辜昊珉睡眼惺忪的替母親開了門,昏昏欲睡的靠著床柱看著母親。
「我幫你寫好了約會內容,這可是我想了一整晚想出來的。」
劉瑀琴很得意的遞了張紙到辜昊珉面前。
啊?因為這件事,母親一大早來敲他房門?
辜昊珉無力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紙張,完全提不起精神看上面的內容。
驀地,他讓紙上的一行字嚇得瞌睡蟲瞬間跑個精光,他瞪大雙眼看著母親,卻不知道自己應該要說什麼。
「不滿意?」
看著兒子的表情,劉瑀琴似乎不太明白自己這絞盡腦汁所想出來的創意約會,有哪一點能讓兒子這樣對著她瞪大雙眼的。
「猛男秀?這是什麼意思?」辜昊珉指著紙上的約會內容,要母親好好解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