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綠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綠悠怎麼了?」聽見綠悠兩個字,申昱瑾心頭一突。
「公司裡傳出一些流言,可憐的綠悠遭人排擠,話傳到屈副總耳裡更慘,簡直像抓到小辮子死咬著不放……」筱芳因為焦急,說得不清不楚。
「什麼意思?」筱芳說了一堆,完全沒提到究竟發生什麼大事,大家又為何要排擠綠悠?申昱瑾的太陽穴隱隱抽疼。
「屈副總可能擔心傅襄理的婚事一旦受到影響,也會連帶著影響邵董事的決定,所以他親自向人事部施壓,逼迫綠悠離職。」
「公司到底傳些什麼會鬧這麼大?連屈副總都介入其中?」
「呃,」筱芳頓了頓。「有人謠傳綠悠會被調離開發部,是因為她一直對傅襄理糾纏不清,傅襄理沒辦法才請人事部幫忙。」
「……」聞言,申昱瑾修長如玉的手不禁在身側緊握成拳。
當一個人卑劣無恥到了極限,還真沒有事情做不出來,不用再猜,這事的幕後黑手肯定就是傅子嘉!
「我雖然才認識綠悠不久,但我相信她不是這種人!」見申昱瑾沉默不語,筱芳急急道。
「現在情況呢?綠悠還好嗎?」
「畢竟綠悠隸屬穆總經理管轄,陳課長在兩邊不想得罪的情況下,就先『請綠悠在家休息。」
申昱瑾越聽胸口怒火越不能遏止,他咬緊牙,恨不得現在長出一雙翅膀立刻飛回去。
「不過聽說……」筱芳小心翼翼地開口。「聽說穆總經理的確有收到要將綠悠革職的命令,只不過被穆總經理壓下了。」聽說只是聽說,因為誰也不敢親自去問穆總經理。
「嗯。」
「綠悠從前天起就沒有來上班,無論是家裡或是手機都聯絡不上人,本來我不想說,畢竟特助遠在紐約,也無法立即回來,可是我又不放心綠悠……」
該死的!他才離開不到一星期就出事,在在證明當初的擔憂沒錯,早知道傅子嘉不會輕易放棄。
「申特助、申特助,你還在嗎?」電話那頭沒有任何回應,有那麼一剎那筱芳還以為斷線了。
「我在。」閉上眸,申昱瑾腦中飛快轉過好幾個念頭,最後,他作出決定。「筱芳,你繼續幫我聯絡綠悠,不管有沒有聯絡上人,電話拚命打就對了。」他下達指令。
他要綠悠知道她不是孤伶伶一個人,就算他不在身邊還是有其他人關心。
「好,我會一直打,直到她接為止。」筱芳毫不猶豫地應允。「還有其他事需要我做嗎?」
「不用。」申昱瑾冷靜接口。「因為我會搭最快的班機回去。」
「你要回來?那研討會議怎麼辦?」筱芳傻住了。
「研討會議年年有,今年不參加,明年還是等著我,但綠悠不能等。」那一次見到綠悠的情景不斷在腦海浮現,申昱瑾彷彿又看見她孤獨無依地站在茫茫人海中。
心揪。
難道他真不能保她完全不受傷害嗎?!
「嗯。」筱芳應聲,赫然發現綠悠在特助心裡的地位真重要,換作是她,應該沒這麼好康吧?!
又匆匆交代幾件事,申昱瑾收線,向來溫和的黑眸如今冷光乍現。
傅子嘉那傢伙就非得逼人到絕境不可?!小秘書都已經忍氣吞聲到這種地步,他繼續咄咄逼人,是他挑釁在先,別怪他陰險在後,最好他祈禱小秘書平安無事,不然傅子嘉會付出最沉痛的代價,非但駙馬夢碎,他還會讓他在勢寰集團待不下去……
他說到做到,因為他有此能力。
*** *** ***
好冷。
夜風撫過頰面竟泛起陣陣涼意,林綠悠拉緊衣口,擋不住打從心底漫出的寒意,乾涸的眼掉不出淚。
她不懂,好聚好散真有這麼難嗎?為何事到如今傅子嘉還是不肯放過她?她林綠悠到底做錯什麼讓他恨之入骨,連最後的退路都不留。
死纏著傅襄理不放的爛女人!公司裡那些同事私底下是這麼說她的,就算沒有說出口,鄙夷的目光也教人發狂。
申昱瑾離開第三天,公司裡突然爆出流言,鬧得沸沸揚揚,說她會突然調離開發部的原因是傅襄理再也受不了她的糾纏,逼不得已只好拜託人事部幫忙,甚至還傳出她以死相逼……
荒謬至極。
糾纏?!初聽見這個詞,林綠悠直覺可笑。她從不曾糾纏傅子嘉,就連被拋棄,她也不曾多說一句話,何來糾纏之說?
她不懂,他究竟要她如何做才甘心?她已經如他所願消失在他眼前,他還有什麼不滿意?這件事鬧得不小,連屈副總都跳出來了,當她接到來自人事部要她暫時回家「休息」的通知時,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滿腹委屈。
若是能哭就好了,就能宣洩心裡的不甘與痛苦,偏偏她哭不出來,種種情緒在胸臆間翻攪,她就是哭不出來。
夜風持續吹拂,眼前是深沉如墨的黑色海洋,看不見漂亮的藍色,只聽見冷清的海潮聲。
好孤獨。
「小秘書、超強小秘書……」耳邊彷彿響起申昱瑾熟悉的聲音,綠悠回過頭,剛下過雨的街道行人三三兩兩,沒有渴望見到的人。
原本以為再也哭不出淚水的眼眸發熱,鼻頭好酸,不是因為自己所受的委屈,而是因為沒看見想念的人……
想見他、好想見他!她好想見到申昱瑾,好希望他能摸摸她的發心告訴她一切都會沒事,她真的好想念他……
*** *** ***
凌晨一點半,申昱瑾已經在這裡足足站了兩個小時,仍沒有看見小秘書的身影,腦中紛亂閃過好幾個畫面,沒一件是好事。
離開機場後,他直撲小秘書租賃的套房,地址是筱芳給他的,既然電話聯絡不上人,他乾脆來家門口堵人。
小秘書她應該安然無恙吧?發生如此重大的事情,她為什麼不向他求救呢?他說過只要有事就打電話給他,無論如何他一定會接的,難道她連這樣的信心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