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言天分可以讓他精準的使用世界上絕大多數的文字和語言,可是面對她的此刻,連一句簡單的「對不起」似乎都消失在他的詞彙中。
「我……」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顏夜遙不等司空懷開口,一個箭步抱住了他。
「你不需要……」
這和司空懷原先預期從顏夜遙那兒得到的反應不一樣。
他本來以為就算她不生氣也至少會是防備的,而他一點也不能怪她,是他把他們之間的關係親手弄僵的。
「司徒益把事情都告訴我了。」她的聲音悶在他的胸口。
「他和你說了什麼?」明明知道司徒益說的會是什麼,可是他還是不由得順著她的話反問。
顏夜遙緊緊的抓住司空懷突然發僵的身子,「我真的不是故意這樣說的。你知道,我的世界從來就只有化學和物理;我從來就沒有這種感覺,我很難去思考這一切。」她抬起頭來用祈求的眼神凝視著他。
她是抱得那樣緊,緊得就像是深怕一鬆手,司空懷就會消失一樣。
他從來不知道像她這樣嬌小的小女人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力量,她抓得他有點痛,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讓他有一種安心的感覺。
「這不能怪你,我也沒有怪你。」他放鬆了身體的肌肉,伸手輕撫著顏夜遙的頭髮。「你用這麼大的力量抱我,等等你的手會酸哦!」他柔聲提醒。
顏夜遙搖搖頭,「我不放手!不放!不放!不放!」她一連說了好多個不放。「他們不要你不是你的錯,是他們不知道你有多好!」
司空懷的喉嚨緊澀,他完全無法吞嚥,甚至無法控制在他心中那再也無法壓抑的情緒,他一直有種感覺,她會懂他,但他不能預知的是,她竟然可以這麼深的接觸到他靈魂的深處。
他彷彿又變回那個六歲的小男孩,面對雙親冷漠的轉身離開,他強忍著不敢開口乞求他們不要放開他。
為什麼不要我?他好想問他們。
不要放開我!他好想這樣說。
她一連串的不放像是船錨,將他找不到岸的靈魂硬生生的定住。為什麼她會明白他這麼多年來最想聽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句話?
「這是你說的哦!」他將頭靠在她的頭頂,雙手反抱住她。他的聲音幾乎不能承載在他心中的感動。
「我從來沒有談過戀愛,這真的不是我的專長,我也不知道它會發生的這樣快,我以為愛情的發生總會有一個理由吧,我只是想不出你為什麼會喜歡我的理由,我也想過用海森堡的不確定性原理來解釋,會不會是因為我的心情所以才去影響了你的心情。你知道的,觀察者將會影響到被觀察的事物……」顏夜遙的聲音逸去,她似乎意識到自己又因為緊張而開始長篇大論。
司空懷輕笑出聲,為什麼她可以這麼的可愛?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經全然迷失在這個單純而甜美的小女人身上了。
「也許有空我們可以找個時間好好談談海森堡的不確定理論,不過我現在只想聽你說一句,你要不要我?」
「我要!我要!只是……」
她的只是讓司空懷的心像是被高高的提起來,「只是?」
「那個零……呢?我總覺得她對我有敵意,她會不會是喜歡你?」顏夜遙小聲的說。
「你在意的是這個?如果零要我的話,你就打算放棄我了嗎?」他的聲音粗澀低啞。
「才沒有!」
顏夜遙連思考都沒有的回答讓司空懷的心總算落了下來,「小傻瓜,那你在意什麼,你不是要定我了嗎?」
「我只是……不想你為難……」她把頭更深的埋進他的胸口。
他愛憐似的將她從下身一把抱起,讓她的高度可以正面直視他眼睛中的認真。
「沒什麼為不為難的,我要的女人就只有你,會為難我的只有你要不要我;至於零,我和她之間並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過去沒有,現在沒有,未來更不可能有。你相信我嗎?」
「嗯……」司空懷語氣中的堅定讓顏夜遙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也許在她的心中還是有那麼些疑慮,可是在他這麼熱情而專注的眼光下,她根本連一點思考的能力也沒有。
「而且,零不會不喜歡你的,其實你們有部分是非常相似,等你和她相處久一點,你就會明白了。」
司空懷的唇隨著他的話愈來愈接近顏夜遙,只見顏夜遙的眼睛愈張愈大。當他熾熱的雙唇熨上她的時,她最後的想法是——
司空懷的眼睛到底有沒有問題,她全身上下有哪一點和司寇零像了?
*** *** ***
司馬碇沒有對司空懷的手像是離不開顏夜遙的行為有太大的反應,他只是對他看到的這一幕挑了挑眉頭。
「顏小姐,你請坐。」
顏夜遙有點緊張的看了一下會議廳中的其他人,小弟仍是倒坐著椅子半像是在玩的整個會議廳中亂轉。
司徒益對她舉手敬了個禮,然後遞給司空懷一張像是帳單的東西,只見司空懷對著司徒益做了一個唇形,那樣子看起來像是在說「土匪」。
司寇零在她進來的時候抬頭看了她一眼,之後又繼續看她桌上的文件,如果不是她的眼神曾經和自己交會了那麼一下子,顏夜遙會以為她的那一眼是她的幻覺。
她哪點和這個女人像了?別說外表一點都不像,光是她那個可以把四周都冷凍起來的功力,她連她的一根小指都比不上。
「顏小姐,我今天請你來是有些事想請你協助一下的。」
「叫我夜遙就好。」也許是因為他們都是司空懷最親近的人,顏夜遙也希望可以和他們親近一點。
司馬碇看了看一臉保護的站在顏夜遙身旁的司空懷,不用說他也明白這個意思是什麼。
「對嘛!顏小姐聽起來好生硬,夜遙好聽多了,不過我要叫遙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