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打這個電話?要晶片的人是你,發明那個東西的人是我,沒有那個晶片我就算得十年、二十年還是可以再寫出同樣的東西,不過沒有我,你拿得到那個晶片嗎?」顏夜遙壓下胸口狂奔的心跳。
托拉維夫安靜了一會兒後才開口,「既然是交易,那我很好奇的是,我有什麼東西是你要的?」
「何教授!」
「何教授?他不是死了?而且據說還是你殺的。」托拉維夫發出低低的笑聲。
顏夜遙緊緊的抓著麥克風,真恨不得那是托拉維夫的脖子。
「你別裝蒜了,何教授根本沒有死,我相信你一定知道!而且那個電磁球變色了,你沒發現嗎?那是只有開的程序出錯才會有的現象,而除了我之外,唯一知道程序的人只有何教授。」
「他有價值到可以成為交易的對象?」
「對你來說沒有,對我來說有!如果你想拿到晶片,就把他交出來。」
托拉維夫發出一個沒有溫度的笑聲,「你說有就有,交易嘛,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然我們就約在三天後……」
「明天!明天上午十點半我會在柴山西郊的斷崖前等你,你如果想要晶片的話就帶電磁球和何教授去那兒等我。」顏夜遙急急的打斷他的話。
「我說三天就是三天,而且地點我選。」托拉維夫森冷的說,他才是習慣於發號施令的人。
「明天!」顏夜遙一點也不讓步,「如果你還想要那塊晶片的話。」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我計算無誤的話,那個電磁球現在應該已經變澄橘色了吧,等到它變成紅色,就會自動銷毀晶片,那時談交易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說的這部分是事實,不過她沒說出口的是,反物質一跑出來,別說是晶片了,說不定地球都會炸開一個大洞。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話。」他一字一句的說。
「你只能相信我了,不是嗎?」顏夜遙壓低聲音回答。
她賭了!
托拉維夫沉默良久,久得讓顏夜遙開始心驚,怕她是不是逼得太緊了一點,要是……
「好!就明天!不過如果你敢騙我,你會發現我有多可怕。」他說完就冷冷的掛了線。
直到托拉維夫開口時,顏夜遙才發現自己剛剛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她稍稍的鬆了一口氣,讓空氣進入她已經有點發痛的肺中。
「我做到了!」顏夜遙抖著聲音不可置信的說。
雖然只是第一步,但整件事情終於看起來不再那麼絕望了。
「你不會只有一個人的。」小弟像是知道她心中的激動,他拍拍她的肩,然後將自己身上的夾克脫下披在她身上。
「這是……」顏夜遙不解。
「海邊風大,就穿這件夾克去吧!」
小弟用手點了一下她那剛剛被他彈得有點紅腫的額頭。
*** *** ***
顏夜遙看著司空懷睡著的臉。
直到此刻,她才發現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睡著的樣子,他睡著的時候比醒著多了點稚氣,沒有了他那雙像是要看透人心的溫柔星眸,讓她可以放膽好好的打量他。
她知道他長得很好看,可是靜靜的打量他的此刻,她才明白他好看到簡直是一種罪惡。即使因為失血讓他的臉色稍嫌蒼白、被毆傷的嘴角微微的腫脹,他依然帥氣得令人屏息。
他柔軟而光滑的黑髮服貼在他的臉旁,似乎在召喚人伸手去把它弄亂,他長得令女人嫉妒的睫毛在他臉上烙下兩道完美的扇形,五官在他臉上完美的分佈,構成看不出屬於東方還是西方的深邃而具貴族感的臉。
這樣的男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顏夜遙的手指不自覺的沿著他高聳的鼻粱輕輕滑到他完美而飽滿的唇……
突然,司空懷的唇動了動,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他張開嘴輕輕咬住她的手指,那突來的濕熱感讓顏夜遙吃驚的對上他閃著調皮光芒的眼睛。
「你早就醒了。」顏夜遙控訴。
「還滿意你看到的嗎?」他用舌尖輕舐過她的指尖,酥酥麻麻的感覺從指尖直竄她的胸口。
顏夜遙倒抽了一口氣,霎時只覺得一片火熱直燒上自己的臉,他這樣子哪像是剛從鬼門關前回來的人?
這個男人真的是太危險了!
「你都用這種方式哄騙女人嗎?」
「我想哄騙的女人只有一個,如果她願意給我哄的話。」他伸手不花一秒就把她那每天都得整理好久的麻花辮打散,「我喜歡你頭發放下來的樣子。」
顏夜遙原來想把頭髮從他的手中抽出,可是一想到也許過了明天,她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
那麼放縱自己一下也不算罪過吧!
「你別起來,等等又動到傷口,零一定不會放過你。」她壓著司空懷的身子不讓他起身。
「我倒希望你不讓我起床是因為另一種理由。」司空懷的手指靈巧的玩弄著她的髮絲。
「你有時真的溫柔得太過分了。都傷成這樣,怎麼還能說這些有的沒的說得這麼輕鬆。」顏夜遙歎了口氣。
她怎麼會不明白他是刻意表現出輕鬆,只因為怕她自責。
「你呀!總是想太多,我沒事的,難道你在我身上有看到任何你不滿意的地方?」
「你……」
他的話讓顏夜遙又想起剛剛偷看他的事,她的臉又是一片火紅。
「傻瓜,你當不成好賭徒的,什麼事都寫在臉上。」他像是憐惜的用手指沿著她的臉頰輕輕的撫動,來到她的耳垂時輕輕的彈了一下手指,手上瞬間多了幾顆糖。
顏夜遙倏地睜大了眼睛,「UHA的味覺牛奶糖!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這個了。」
「我想知道你的每件事。」司空懷沒解釋太多關於司馬碇的身家調查可以細膩到什麼地步,只是輕柔的翻過她的掌心,將糖放在她的手中。
「只有我媽媽知道我喜歡吃這個,小時候我只要平衡不了方程式的時候,她都會拿這個給我吃。」她忍不住拿了一個放進口中,那記憶中特有的濃郁牛奶香瞬時甜進了喉頭、滑上了心頭。「自從我母親過世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吃過了。」